他的手不自觉地掐住了齐沉的脖子，按着那泛着青色的血管，略微用力。

“呃——！”

对方的面色很难堪，他从嘴里挤出了一点呻/吟，窒息感把齐沉从昏迷中拉扯过来，他的眼皮勉力睁开了一小条缝隙，季云临看到眼泪就这麽从那条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滚落而出，忽的手指抓得更紧了些。

“不，不要……”齐沉的声音支离破碎，季云临这才恍然回神，忽的松了手，只见齐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他的手背还带着点血迹，季云临看着他，对方眼中闪过憎恶，他看得分明，但那点憎恶很快变成了可怜兮兮的求饶。

齐沉捂着自己的嘴巴，他已经没力气了，整个人躺在地上，轻轻地道：“我，我真的不敢了，求……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真的不会了。你就看在我父亲的份上……”

季云临盯着他，他的脚按着齐沉的小腿，齐沉没什麽反应，然而他却发现，对方的脚一点点地移动……

他倏然想要逃跑！但对方已经踩着他的死穴，他的眼神很惊恐，他回想起季云临说的话……他的眼泪不停地往外冒，齐沉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那麽能哭，他像是要把身体里的水都哭出来了……

“求，求求你。你，你打我吧，哪里都行，但，但这里……”他惊恐道，声音相当凄凉，“这里，不……”

季云临问：“你还要这玩意做什麽？”

“没了的话，我就不是这个男人了……”

季云临仍旧没什麽表情：“我觉得你甚至不配当人。”

齐沉崩溃地看着他，他此时是真的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了。

对方好像是认真的，他似乎是真的想把这祸害女子的命根子给折断，齐沉本来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脊骨却突然传来一阵电流一般的感觉，恐惧感席卷了他，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他忽的生了一些力气，整个人都近乎是要跳起来一样，季云临都没抓住他，就见齐沉三步两步飞快地爬过去，简直像滚过去一样了——齐沉颤颤巍巍地抓着季云临的衣角，埋头下去，他这并非是突然起了色.心，而是他脑子里只有这一种伺候对方——伺候男人的方法了，他认为男人都不会讨厌这样。

季云临的面色大变，他震惊地呆了半晌，随后才愕然喝道：“你做什麽！”

但即便他用训斥的口吻了，却仍旧没有推开齐沉。

齐沉低着头，他怕自己那张涕泗横流的脸招季云临恶心，全程把脑袋放得很低，只要季云临不看着他……这招一定有用。他拼命地用着自己知道的所有技术，鼻尖弥漫的味道，除了属于季云临的草药香味之外，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男人爱美不假，但说到底男人都是一个样……黑灯瞎火谁知道对面是谁，花楼里最丑的女子，也有穷书生翻牌。齐沉是男人，非常庸俗的男人，他最能理解男人的喜好点在哪里，何况那一夜让齐沉知道，季云临是个正常的男人，还是一个刚开过荤的……毫无任何经验的……会因一场意外便要求说要对他负责的男人。

季云临喘着气，他手压着齐沉的肩膀，他只要一推，就可以把齐沉推开，但却生不出一点推距对方的力气，任齐沉举动着，此时的他，整个人像是一只熟透的大龙虾，倒像是个柔弱的良家妇女了。季云临恨恨地抓着拳头，觉得又羞又恼：“……够了！你给我滚！”

齐沉的肩膀被按得很痛，但他还是把事情做完了。他麻利地退开，他温顺地低着脑袋，轻轻道：“季公子，我真的知错了……其他我都认了，求你了，我不想变成太监……你看……你也是喜欢的。”

“闭嘴。”季云临的脸黑得像是锅炭，他现在的模样是真的想要杀了齐沉一般。他给齐沉丢来一瓶水壶，“……漱完口后，你就赶紧上床榻，再多说一句话，我就真的断了它。”

齐沉听从对方的话，就着水壶漱了口。他一言不发，在花楼混迹多年，他到底也是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他已经不会再多嘴任何话语。齐沉颤颤巍巍地忍着疼痛感，想越过季云临上了床榻，却被那人/皮/面/具绊倒，脚直接软了下来往前到去，刚好撞入季云临的怀里，清新的草药香味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味道在鼻尖弥漫，让齐沉的举动也微微僵了一下。

季云临没避开，他甚至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齐沉——齐沉知道他就是这种人，但他却不敢再让对方搀扶着的了，他迅速退开，飞快上了床榻，用被子把自己的头死死闷住。

那微弱的烛火不知何时熄灭了，黑暗的寂静宛如海浪一样将二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