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清风明月(52)

作者:枝甘南


护士跑到傅菀青的窗前,确认了傅菀青确实是清醒的状态后就急匆匆的跑去叫人了,留下傅菀青有些迷茫的望着天花板。

唐宁从外面沖进来的时候医生已经结束了对傅菀青的检查,手上还在记录本上写着东西。

“医生,我孩子她怎麽样了,她没事吧?”

“醒了就没有什麽大问题了,好好养着就行了。”

“谢谢,谢谢医生。”

“不用,好好照顾病人吧。”

唐宁感恩戴德的把医生送出了病房,含着泪坐在了床边,握住了傅菀青无力放在床边的手:“青青,你现在感觉怎麽样啊?难受吗?妈妈去给你打杯水润润唇好不好?”

傅菀青张了张嘴,刚发出一个音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这嘶哑难听的嗓子真的是自己的吗?

唐宁用医院的纸杯端来了一杯凉白开,用棉签浸湿了小心翼翼的往傅菀青唇上涂,用这种方法来帮傅菀青润嗓。

“妈...爸呢?”嘶哑的声线在病房里回蕩着,透着一股无力。

旁边的老太太已经别过了脸去,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场景了。

唐宁早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眶再次浸满了泪,棉签无力的掉落在了枕头上,水杯也脱手掉在了地上,溅出的水打湿了唐宁的裤脚。

“青青,你爸他...他走了...”

一记轰雷击在了傅菀青的心头,她难以置信的盯着唐宁看,眼底写满了错愕。

“妈...”傅菀青激烈的在床上挣扎起来,嗓子在那一声吼后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在抗议。

“爸...爸不会...怎麽会...”傅菀青瞪大着眼,虚弱无力的攀附在唐宁的手上,眼神虚焦无度,声音一点点的弱了下去。

彻底报废了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字音,傅菀青的嘴却还在一张一合着,没有一丝声响的向着那个生养了她的女人求一个解答,求一个父亲的结果。

爸呢...爸在哪儿...他不会死的...我记得的,他握住了我的手...他让我活下去...

傅菀青苍白干裂的嘴角张着,因为干涸而崩裂的嘴角透出了一丝血,血腥味涌上了口腔。

傅菀青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满嘴的铁腥和头部的疼痛让她分外清醒,连昏过去都做不到,只能清醒被动的去接受这个事实。

傅菀青张着嘴,用尽全力去喊去叫,却最终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的痛楚让她的意识更加的清醒,一滴水从眼角滑落,没入棉质的枕巾里,咽出了一点水渍。

喉咙还在忽高忽低的抖动着,像是一个被绳索捆绑的人正在不断的去尝试挣脱束缚,剧烈的颤动,她在挣扎,挣扎的想要排除这些痛苦,可是她做不到,她只能被动的困在这副无法移动的躯体里,强迫性的去接受傅恒已经死亡的事实。

唐宁有些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床边,死死的抓着傅菀青的手:“青青,青青别这样好不好,你还有妈妈啊,妈妈还在啊!”

“青青,妈妈不能没有你,这个家只有我们了。”

唐宁的一句话阻止了傅菀青所有的挣扎,想要嘶吼的嘴闭上了,颤抖的身体渐渐平複,除了眼尾那还在不断滴落的泪珠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对啊,她还有一个妈妈,如果连她都出事了,唐宁会怎麽样啊?她不能再出事了,她得好好活着,就像傅恒说得,她要好好活着,傅恒一定希望她和唐宁好好活着的。

有一杯水被端到了嘴边,棉签沾了水润湿了嘴唇,血丝被棉签抿去,沾了血的棉签落入垃圾桶,新的棉签又接着上来了。

傅菀青配合着唐宁的动作,半张着嘴,腥辣的血味散去,但是悲伤依旧绕索着床上床下的这对母女,身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是心上的呢?需要多久才能够去除掉伤疤啊?

傅菀青撑着已经痊愈大半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傅恒的黑白照已经摆在了家里,亲戚来来往往的走了一遭,嘴里说着节哀,道着坚强,走了个全过场人才不舍的离开了。

唐宁一直强撑着笑接待着所有人,傅菀青麻木的坐在沙发上看着人来人往的熟悉又陌生的家,直到傅菀青的外婆到来。

“妈...我好难受啊...我好痛...”唐宁扑在了她的母亲怀里,哭着闹着,发洩着心中的悲苦。

外婆把唐宁和傅菀青都揽入了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们的背脊:“在呢,妈在这儿,外婆在这儿呢...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外婆哽咽着安慰着这对和她血脉相连的母女,为她们惋惜,为她们哀伤。

在客厅摆着的那个黑色的琴包安静的躺在地上,大敞着露出了里面破碎的吉他,如同这个破碎了的家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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