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枪,走火!(92)
牛排很快端了上来,权念东要给我倒红酒,我拒绝了,他也没有勉强,自斟自饮了一杯,问我:“阿详找过你?”
我点了点头,他又问:“他……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回避了这个话题,这涉及我的隐私,我不想多说什么,尤其是跟他。
权念东见我不愿多说,倒也没有追问。
午饭吃的很沉闷,饭后上了冰激凌,权念东吃了两口就丢下了,满怀心事地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小树,他已经结婚了,你不会还和他纠缠不清吧?”
“不会。”
权念东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是怕你死心眼儿……”
“权哥。”我打断他的话:“咱们别提这个行吗?”
权念东抬了抬手:“OK,我不提。”话锋一转,又说:“毕设期间,你打算住研究所的宿舍?”
不住宿舍住哪儿?我莫名其妙:“是啊。”
“我在研究所对面的小区有一套小一居。”他说:“研究所的宿舍条件不好,你住我那儿吧,反正也空着,租客过完春节交的房子,我才让人粉了,一直没租出去。”
“不了。”我忙谢绝了他的好意,我不想再欠他什么,虽然他一再说我不用承他的情,可我觉得越是这种的越是还不清。
“就一个月,借给你住也没什么。”
“我还是住宿舍吧,来回做实验方便,也好熟悉一下环境。”
权念东城府深,喜怒很少形于色,但此刻我明显看出他不高兴。
尽管如此,他的面色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一成不变的微笑重又回到了脸上:“那算了,等你正式进了研究所再说吧。”
药物研究所很大,很多地方都种满了阴翳蔽日的参天大树,除了三年前新修的主楼,其他建筑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式楼房,很多是俄国援建的,楼梯宽阔,房间方正巨大,圆顶,感觉又凝重又大气,朴素中透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我的宿舍在一栋极老的俄式四层小楼里,沿着盘旋楼梯分布着不到六十个小两居室,每套里住着四个人,两人一间,洗手间是公用的,我的室友强伟是本市人,基本不在宿舍住。
安排好宿舍那天,强伟带我参观了研究所,我请他在门口小餐馆吃了顿饭,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
我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手机忽然响了,打开一看是个隐藏了号码的电话。
我迟疑着接通了,那头传来我哥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小树,是我。”
“哥!”我又惊又喜:“你在哪儿?我给部队上打电话了,他们说你转业了,可你怎么没回家?民政局没你的档案,我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都知道”我哥笑着打断了我:“我都瞧见你在报上登的寻人启事了。”
“你看见啦?”谢天谢地啊,报纸还真管用,我高兴地站起身:“太好了,哥,你去哪儿了?找上工作没?”
“工作已经找上了。”我哥说:“我在南方呢,在一家很大的连锁物业公司当保安经理,工资挺高的,老总说大概明后年会在T市搞分公司,到时候我跟这边派出的经理一起过来拓荒,就能回家了。”
“哦,这样啊。”听到他找上了工作,发展又挺好,我挺高兴:“你电话多少?这个号怎么不显示,我怎么联系你啊?”
“噢,别提了,昨儿我出门办事儿被贼把手机掏了,你说我一搞侦察的,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小毛贼给盯上了,真憋屈。”我哥发了点牢骚又说:“这个是公司的座机,大概是个分机吧,不知道怎么的不显示号码,等我新号办下来再给你打电话吧,公司的座机不让打私人电话,逮住了要罚款呢。”
我说好,他又问:“你现在在哪?”
我把我考研的情况说了,他一听很高兴:“啊,那你以后就是科学家了?哈哈,真好,妈在天上看见了一定很高兴,小树,你没让我们失望。”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问我:“你还跟他在一块儿吗?”
我知道他问的是燕详,苦笑了一下:“没。”
“噢,那就好。”我哥丝毫不掩饰他对燕详的反感:“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他都跟姓乔的结婚了,还好你没鬼迷心窍继续跟着他,这我就放心了。”
我没说话,大概他也察觉了我的消沉,又安慰我:“小树,别为了这种事儿难过,你就是死心眼儿,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过一时糊涂,在研究所好好学习,你周围都是高素质的人才,好女孩儿肯定特多,遇上了别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