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257)
作者:黑夜长明
江声:“我小时候常见到路上的马。”顿了顿,他显然陷入久远的回忆,“还是骆驼?”
严落白的理性和现实无法让他想到太美好的画面,“感觉会臭。”
“天啊,感觉太準了!严落白。”
严落白:“……所以我说,你还是游过去。”
“别为难我了。”江声说,“还是飞过去合理些。”
严落白不知道想到什麽,怔松地出神一瞬。
江声和他们不一样。那种不一样来自于什麽,严落白在这个昏暗的地下车库蓦地开始了无端的思考。
他可以居无定所地流浪,可以不被任何一种情感牵绊,就算被短暂的困境关进了牢笼,安居乐业和相濡以沫也不会成为他当下的欲求。
他也许虚假、滥情,自我,但也真挚、善良,清醒。他在很多事情上拥有令人望其项背的天分,也得到了许多爱,但是还不够。不是因为贪心,而是得到的太多,反叫江声更清楚地明白,他还没找到他喜欢的事情。
只是没找到,而不是不存在。
世界这麽大,能够尝试的事情这麽多,天空、海洋,森林、沙漠,总有什麽值得他稍微驻足。江声只是在不断不断地,往前走,每一次扩开一点领地,每一次尝试一点新东西。
严落白在这瞬间体会到一种空谷回蕩的春雷,然后淅沥地下了一场小雨,落在他心间。
他好像懂了江声一点点,这一点点让他心髒有些空落落的失速,包裹着人类複杂的情绪——譬如钦羡、遗憾、妒意,又或者带一些无端的猜测:
倘若江声只是市井小民,被柴米油盐和閑言碎语包围,他依然有机会成长为现在的江声吗,还是从天才沦为平庸,从云端跌入尘泥?
无法求证的问题。毕竟人生是一条单行道。
严落白打开车门,看江声坐进副驾驶,乖乖地系上安全带等他开车。这瞬间他蓦地笑出声,忽然有些打破常规的好奇。
也许比起怪人,更应该把江声定义为背包客,旅行者。漫长的旅途中,他会在哪片山谷停留,会擡头仰望哪片星空;他会接住哪片花,又会享受哪阵雨。
得到他驻足的片刻,被目光注视的瞬间,到底该期盼江声可能留下的永恒,还是该遗憾无法挽留的余生。
*
江声拉开车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
口罩和鸭舌帽自然是不必说,但江声认真思考了上次被逮住的原因,认为很大可能是普通人很少戴墨镜上街,会让他显得十分醒目!
所以这次他干脆抛弃墨镜,换上了无度数的黑框眼镜,更像个平平无奇的好好学生。
冬深了,气温有些冷,江声不得不穿上秋裤,上衣也裹得严实,甚至有些臃肿。严落白对此作出刻薄的评价:去南极可以冒充企鹅,去北极可以和熊称兄道弟。
江声倒是觉得这样很好,他都这样了!再有人认出来就实在过分!
严落白看了眼腕表,手架在方向盘上,道,“準备离开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江声离开的脚步又退回来,扒着窗户推了推眼镜问,“你要来接我?”
严落白和他隔着两层镜片对视,被过滤的视线显出沉闷的平和,眼尾像是蜂刺般透出尖锐,“如果有人送,我就不来,但到家记得报备。”
江声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今非昔比,他在有大明星的架子之前,先有了大明星的牌面。
江声点点头,对他挥了挥手说再见。
因为提前和老师打过招呼,所以严落白做好校外来访登记之后,直接把车开进学校一路送他到了教学楼门口。
今天是隔壁科大校庆的最后一天,不少学生都跑去凑热闹观看,路上人很少,偶尔能听到教室里老师在讲课。
走进教学楼后,江声左拐按了电梯。
他的老师林之姮这节课教授大一,在五楼授课。她是一个为人处世有些直率的女性,但是善良这一点和林回倒是如出一辙。
江声的生活也不总是很安逸。
大学的时候,江庭之想安排他去读金融或者管理一类的专业,说虽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但总不能这麽无所事事一辈子。
但江声不想学。
他的文化分高,金融专业自然能上,但上不了A大这麽好的学校。相比之下,A大艺术与设计学院雕塑专业在国内数一数二。既然要学,当然是要去最好的地方,学想学的东西。所以江声表面上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也早早截了图让他看自己选的专业,乖得让人起不了疑心,背地里还是耍了诈。
江庭之为此勃然大怒,停掉他的卡。艺术学费向来高昂,别提画具、石膏、颜料这些额外的不菲开支。江明潮那会儿还在被楚鱼管,别提接济了,楚鱼简直把他当灰太狼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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