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110)

作者:黑夜长明


【个人观点,前面两组其实都已经很棒了,无论结果怎样努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不过什麽样的立意能胜过历史的厚重和社会为核心的立意啊……这期节目真的属于是龙争虎斗了没一个拉胯的!】

【真不好说,说实话我很担心江声这组……哎,真的,明明我对江声的印象都算不上好,但还是从头操心到尾是为什麽啊啊啊啊!】

*

江声和沈暮洵并肩走上台,从后台走向舞台的这短短的一段路是很黑的,沈暮洵拉着江声的手,他掌心有些发热。两个人都在沉默。

脚步的声音踢踢踏踏,带着一点霉味阴冷的风吹起头发,江声思绪放空。

他没有紧张。

沉默是因为想起了大学时候他们曾并肩上台许多次的主持,和元旦晚会表演,不知道沈暮洵现在和他所想到的是不是同一副情景?

他们曾经并肩走过无数次,可如今分开的时间已经比并肩的时间还要久。

这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真正等上台,看到台下的观衆和一旁嘉宾席位刺眼的目光的时候,江声还是没有紧张。

当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觉得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渺小,不值一提。

他是个天生不会怯场的人。很早以前他就无师自通地把别人都列为他人生的观衆,脚底的花草。对他人视线的敏感和对旁人情感的淡漠已经形成习惯。

刺眼的目光来自陈游凛,他丝毫不收敛自己的不屑和冷漠。

他惯来是那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这样的情感除了对江声本人的厌恶、对他做戏的愤怒之外,还有对他对艺术玩弄态度的憎恨。

他拍拍手说:“期待你们会为我们带来一场无与伦比的演出。”

这当然是客套话。

只要不是糟糕到无与伦比,他就谢天谢地了。

全场暗下几秒。

陈游凛和身边的嘉宾说,“你们之前不是说赛娜和曲明一组是暴殄天物?其实这组给我的感觉才更明显。东不东西不西的东西一顿乱拼乱凑,给我的感觉很像是脑海中无序的东西随便缝合,然后摆出来糊弄人的东西。”

一旁的嘉宾笑着说,“别这样,万一待会儿的亮相非常精彩呢?”

另一边的嘉宾则翻了翻桌面上江声的履历,“美院毕业,雕塑系。会钢琴吉他架子鼓——会的倒是挺多,还真不是个专一的人啊……”

话音未落,前奏已然奏响。

雨点的声音降落。

江声虽然不喜欢雨,但却十分偏爱雨的意象。演奏雨,也需要轻快的乐器和轻快的心情。

然而舒缓温和的前奏只保留了两秒,在观衆刚适应这样的节奏的时候,炸裂抓耳的音乐声沖破云霄,几乎点燃现场。

几乎像是一场细雨中爆发的战斗。

类似吉他弦的声音似乎又穿插了火焰的哔啵作响,旋律紧致又松弛有度,耳朵发麻头皮像被抓紧——很难相信这是两天时间内推翻样曲重新编写的曲目。

而所有人都知道——江声就是编曲的主要负责人!

嘉宾翻履历的手猛然顿住,她擡起头的时候,江声的声音顺着电容麦扩大。

与其说是演唱不如说更像是一种激烈的情绪对撞。在盛大的舞台五彩斑斓的灯光下他们只是在无所畏惧地表达——而从来不在乎听衆的想法。

因为他们的主题不是历史也绝非社会,而是“自我”。

这是早上七零八碎的demo的扩写,但正如江声一直以来的风格,他擅长在废墟的角落塞满鲜花,以想象填补丑陋的裂痕。

高潮叠起。

像是溺水的人挣扎出水面,那一瞬间所有的感官反而断裂。一种极致的空白冗长地回响,几乎连呼吸都快要忘掉。

江声好像特别喜欢玩这种把戏。

——把情绪高高抛起到高空淩霄上面去然后戛然而止,如同把鼓到极致的热气球扎破,抑或过山车最顶点的忽然停滞、高空跳楼机转瞬的卡顿。

那种无法控制的危险感引动肾上腺素带来心髒的收缩神经的颤鸣,恐惧与尖叫从口中喷薄而出,然而比恐惧更清晰的是暂未感受但有所预感的极致快感。坠落,无止境的坠落,没有底线的坠落——

把他们都带人江声的国土。

那一片茂盛的花园,无底的深渊。

赛娜的歌是厚重的声音文化的底蕴,蔔绘的歌是反抗的声音桀骜的意气,那麽江声的歌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不为任何人发声,因为他无法理解任何人。

但有什麽关系呢。他可以做到让别人来理解他,爱他,渴求他的视线,仰望他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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