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仙道第一的糟糠妻(49)
作者:白象绘川
眉须长老性情如他那两道不羁的长眉,粗犷暴躁,虽觉得感应不出这名少年多少灵力,却从未往其他方向想过。
毕竟外门弟子,大多灵力低微,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境界,有一点灵力,和无限接近于无,如果不刻意去细细感知的话,实在区别不大。
符蔔子则不同,他性格温煦细腻,擅于洞察细微,从涂孤行的态度中,敏锐地觉察到了什麽。
“师兄,此处并无异样。”
是苏兀卿略淡的声音。
涂孤洵知晓他话中之意,略一思索,再看看那正在裁纸糊窗户的少年,一点头。
随即几人凭空消失。
雨一直没停。
南鹊终于裁好了纸,把窗户糊了好几层,但从竈房屋顶吹下来的风依旧寒冷,这下他也没法了。
忙完这些,他困得不行,趴在窗户边不知不觉地睡去。
眼皮睁不开,睡前只朦朦胧胧地感觉到冷,可睡了一会儿,又渐渐被自己的体温暖起来了,好似有什麽东西隔绝了那风。
……
入夜。
下了几个时辰的雨不仅没停,还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夜晚几座仙峰亮起了明灯,整个羽阙仙阁映照得影影绰绰,美轮美奂。
一缕树叶被雨点打落,又随风卷进了半开的窗里。
随着香案缭缭,那片落叶霎时化作人形。
屋内那人负手而立,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嗓音徐徐而出:“要你今日去打探的情况如何?”
人形行了一礼,十分恭敬地道:“那个外门少年果真从料峭春寒而归,且完好无损。”
“是麽……”
屋内人露出了然一笑,“果然与我猜测的一样。”
“师尊所猜如何?”
人形不解,但语气依旧恭谨。
屋内人淡淡道:“传闻苏兀卿有一个凡人道侣,我一直当它只是个传闻,如今看来却是真,连几大长老都不知情……涂孤洵瞒得真好。”
人形一惊:“师尊的意思,莫非那个外门少年便是……”
“多半是。”
人形露出些许思索:“那无尘之心,会不会已经被那个外门少年交给苏兀卿了?不然苏兀卿为何能放他回来?”
“不无这种可能,但无论如何,总有人要一试。”
雨雾连绵,屋内人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可见其莫测神色,“想当年,绿衣在无妄三千筹谋数年,才成功离间了垣珩和黎七夜,有了今日的魔源。”
又岂能容他们这般轻易将其净化?
“师尊一番苦心,断不能白费。”
……
南鹊这一觉睡得很熟。
他中途醒来一次,发现天都黑了,便又不想动弹地继续睡了,大约是喝过药容易困倦的缘故。
迷迷糊糊间,南鹊骤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后背蔓延,笼罩全身,比雨中的冷风还要让人不由地打颤。
那是一种逼命的寒意。
南鹊倏地被惊醒,只听一道格外嘶哑的声音说道:“别紧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会性命无虞。”
果然,他还是被盯上了。
南鹊眼睫毛轻轻抖动:“你想知道什麽?”
“上道。”
那个嘶哑声说,“我问你,无尘之心在哪儿?”
“无尘之心……的确在我身上。”
南鹊说出这句话,明显感觉到嘶哑声有些激动之色,落在他身上的禁锢也跟着抖了抖。
“接着说——”
“但是,现下已被苏兀卿取走。”
南鹊的语速有些慢,像是因为害怕,本就偏白的肤色看上去更没血色。
嘶哑声激动的神色消逝,像是在沉思。
“我怎麽知道你说的是真?”
他陡然变卦,“听说无尘之心若入他体,须得杀死那人方可得,如此说来,我便只能……”
可就在这时,南鹊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物。
因着南鹊醒来后惜命又态度配合,或者这突然出现的嘶哑声人太过自信,笃定南鹊毫无反抗之力,根本没过多留意南鹊的动作。
“什麽玩意儿?”
等看清那张画着红色字迹的符纸后,嘶哑声惊讶的表情陡然变得古怪。
“你是在羞辱我?”
这种程度的定身符也敢挥舞到他脸上,简直把人看轻了使人分外生气。
嘶哑声怒不可遏,五指成爪,朝着少年纤细的脖颈而来。
忽地,一道绿影从眼前飞速腾起,缠住他的利爪,使得其未曾沾染少年分毫。
养藤一日,用在一时。
南鹊也适时从屋内飞快跑出。
此刻也顾不上下没下雨了,保命要紧。
不远处,暗自注视着这一幕的道袍身影阴冷道:“真是没用,连个外门弟子都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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