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78)
作者:白走
然,洗漱后, 林落换上男衫出了门。
出门前, 林落本是想束发描眉的。
是描粗点,再戴上发冠。
可一想着待会儿又要散落下来, 这眉眼间出了汗染花了, 就不好看了。
林落便又什麽也没做。
就这般用锦带缠了一下脑后的发丝,就出了门。
*
午后, 日头稍大。
长街上却意外的颇多人。
好似是向着某处去搭建着什麽。
但是这和林落无关。
进了客栈来到裴云之的房门前, “叩叩”两声将房门敲响。
“进来。”沉冷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得到了许可,林落这才将门推开。
一入眼便是裴云之斜倚在屋中软塌之上, 手中拿着一方竹卷,却并没有看, 清冷的眸在望着他。
此时的裴云之不似午前衣冠完整,他似是刚刚沐浴过,身上的乳白中衣领口随他动作有松散。
他, 竟然也洗漱了!
眸光流转后覆上了雀跃,林落忍不住抿唇弯眼笑了。
他就知道, 就知道这庶子是真馋他的。
这回终是忍不了了吧。
旋即林落将门带上, 上前。
“二郎, 你在看什麽呀?”
纤纤身影自然无比地落座在裴云之身侧一方空处, 挤进他怀里。
放下了手中的竹卷,任林落恰好靠在他臂弯, 裴云之眉眼漾着潋滟, 轻啓薄唇:“《诗经》。”
《诗经》?
闻言,林落眸子一转。
落目在案几上那竹卷旁摆放整齐的文房墨宝上, 他略略勾唇。
“二郎说起这《诗经》,我就想到了一句诗,很是符合你我二人呢。”
尾音落下,林落并未着急去把那句说出来。
眉尾轻挑,裴云之屈起指节无意识地轻叩了两下桌面,神色却并无疑惑。
他问:“可是‘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二郎与我,真是心有灵犀呢!”
林落看他眸中似有惊喜。
而后伸手去握裴云之那垂在怀中的手,放上自己心窝。
“虽知二郎不好附庸风雅,但见郎君博览群书,不知……郎君之笔墨,是否也令人叹为观止。”
“嗯?”
略有不明林落为何说这个。
也不卖关子,林落直言:
“郎君,你知晓的,我自幼长在庄子上,不怎的通笔墨,恰好见郎君这儿有纸砚,突然便想……请郎君指点一二,不知郎君可愿?”
上午时是赶着时间,如今不急不忙了,且劲头过了,林落对于那些子事儿倒也不着急了。
恰好煮茶的手艺是露不成了,林落想着正巧就借裴云之手中的《诗经》,同他可卖弄两句讨乖。
不过呢……还是得把握住一个度。
“自是可以。”
适时,裴云之应了一声。
“那便多谢二郎了。”
这般说着,林落侧身对着案几,将文房墨宝摆好。
而后研墨,提笔。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卿卿分明对我之心昭昭,怎又觉我不知呢?”
何苦用这诗来点他?
冷沁的茶香倏尔自身后绕萦,《越人歌》最后的三个字还未落下就被那沉缓的语调念出,害得林落手抖了一下。
还好,并未出什麽大错。
且,这样正好。
待笔成,林落搁下,再偏首去看已凑到他颈侧的面容。
“二郎何挑这句戏弄我?我想同郎君说的分明是‘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是麽?”裴云之的目光也自那字上转开,落于那认真的小脸上。
沉吟片刻,似是仔细端详一番,才忽浅笑:“你总让我莫要自贬,可你又为何要自贬呢?”
“有言是字如其人,卿卿字之灵秀,人也雪慧,当得人上之一二,令人倾目倾心。”
这是自然。
林落并不否认。
他从未有觉着自己配不上裴家这庶子过,便是那裴氏长公子,他也是配得上的。
可,这话他自是不能说出来。
林落只道:“二郎此言,可也是对我倾心了?”
“自然。”
裴云之答得快,都辨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林落并不纠结,只被这话刺了一下。
心有点奇怪,没多想。
他撇过头去,指点那纸。
“二郎的心意我早就晓得呢,郎君还是来瞧瞧,我这字有何处不对吧。”
林落并不知晓裴云之所喜好的书法是哪一种,于是只挑了他临摹字迹中最为中规中矩的书法来写《越人歌》。
当然,其中还刻意写坏了几笔。
于是有好字,也有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