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鸯鸯？”程迦栗的声音传来。

还未等宋昭鸯说话，对方的手便穿过她的手肘，挽住她的胳膊。

宋昭鸯：“！”

好随便的女同。

她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尖叫，脸色逐渐僵硬。

程迦栗却仿佛未曾觉察，指着一家店的门面说道：“不如我们进去试试衣服？”

宋昭鸯脑袋里一团浆糊，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

等进店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家店消费水準高到她负担不起。

然而，程迦栗已经开始沖着她比划衣服了。

“试试这个。”程迦栗递给她一件衣服，“你皮肤白白的，穿这个一定很漂亮。”

那是一套皮粉色连衣裙，上半身绣着蝴蝶，仿佛在翩翩起舞，下裙的花朵开得娇豔欲滴，花瓣飘落。

宋昭鸯抿了抿唇，在程迦栗催促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往试衣间里走。

她关上门，看了眼标签，上面的价格高到令人乍舌，是她几个月的工资。

宋昭鸯不想总让程迦栗付钱，显得她好像一直在占对方便宜，她先拿出手机看了眼余额，一脸肉痛关掉手机。

好乾瘪瘦小的钱包。

她迟疑着，不想试穿这身衣服。

宋昭鸯连讲价都没勇气提，更别说试了不买这种事。

她思忖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程迦栗的声音响起：“鸯鸯，需要帮忙吗？”☉

宋昭鸯眼睛一亮，顾不得其他，连忙出声：“需要！”

于是，程迦栗便敲门走进来，见她还没试衣服，不免讶异：“怎麽还没穿？”

“迦栗，”宋昭鸯可怜巴巴地说，“这件衣服好贵，我，我买不起。”

闻言，程迦栗愣了一下，说道：“没说让你买，我付钱就可以。”

“可是，酒店钱也是你付的，我怎麽好意思再让你买衣服。”宋昭鸯皱着眉说。

程迦栗笑了一下，凑近了去捋宋昭鸯耳边的碎发。

“没关系，酒店是我家的，没付钱，”凑近了嗓音里含着笑意，“至于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我还投资了点钱，买衣服也不需要花费太多。”

“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宋昭鸯懵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她很轻地眨了眨眼睛，仔细回味着对方说的每一个字，确保自己没有理解错意思。

“听，听懂了。”宋昭鸯小声回答。

程迦栗满意极了，又摸她的脑袋：“所以，你尽管试就好，多拿几件衣服，也算是给我做宣传。”

“我们鸯鸯这麽可爱，穿什麽都很漂亮。”

又来了。

随便的女同。

宋昭鸯身体一僵，露出个有点勉强的笑容。

她握着衣裙，后知后觉发现，试衣间竟如此狭小。

刚才一个人还不觉如何，现在多了个程迦栗，空间便被挤占到令人难以呼吸。

她四下扫视一圈，手指不慎触碰到程迦栗的衣服，顿时像被烫了一下，立马将手收回去。

程迦栗看起来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宋昭鸯忍不住出声道：“我要试衣服了。”

“好啊。”程迦栗点头，“刚才你不是说需要帮助吗？”

宋昭鸯脸色涨红，憋了一阵才说：“现在不需要了。”

程迦栗耸肩，说道：“鸯鸯长大了，都学会拒绝人了。”

宋昭鸯一愣，经对方提醒，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包含的婉拒意味。

她几乎没有拒绝过别人，闻言顿时脸色煞白，想要道歉：“对不起，我——”

程迦栗的手落在她的发顶：“拒绝是每个人都可以行使的权利，我很开心你能使用它。”

“……”

宋昭鸯话音戛然而止，被程迦栗的这番话惊到大脑发懵。

程迦栗笑了笑，耸肩说：“既然不需要我的説明，那我就去试别的衣服了。”

“祝你好运，可爱的鸯鸯。”

说完，她从试衣间离开，颇为体贴关好门。

宋昭鸯眨了眨眼，手指微微用力，将衣服攥出褶皱。

她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只觉得心中常年存在的阴霾似乎少了些，阳光直直照进去，温暖了她的心底。

宋昭鸯抿着唇，鼻尖微酸。

程迦栗总是这麽好，包容她的一切，鼓励她变得更加阳光开朗。

宋昭鸯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开始试穿衣服。

满载而归，宋昭鸯抢先叫了车。

在程迦栗诧异看过来时，她面不改色说：“你就让让我，当作我是在练习打车吧。”

“好吧。”程迦栗笑眯眯地说，“打车确实是一件需要练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