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营涛响亮地回了声口哨，发动了车，跟上了吴毅的车。

经历过大地震和洪灾的城市很多地方交通已经被截断，他们绕了很大一段路才把车开出城去，残破的人类城市覆盖在雪下，风声呼呼地从车窗边掠过，银装素裹中扭曲的车辙向着远处驶去，在艰难中寻找一个答案……地下城露在外面的建筑在视野中渐渐模糊。

晚上九点多，吴毅带着他们已经到了大灾难前的W城，以前他们为了搜集可用物资，吴毅带着宋琦到这边来过，他顺着模糊的印象把车开到了他们以前落脚的地方。

这里以前是一个大型超市，本来有四层，现在上面两层已经倒塌了，二楼虽然透明的玻璃很多已经碎了，但是这里视野较好，晚上守夜也相对安全，最重要的是出城的路很近，方便他们随机应变。

吴毅带着几个队员清理了阴魂不散追着他们车的丧尸。

“甩都甩不掉，饿疯了是吧？”一个队员一刀砍向丧尸的脑袋解决掉最后一个丧户，蹲下在尸体身上勉强能看得出是衣服的地方擦了擦自己的刀，一擡头，发现西北方向突然有光源闪一下，他顿住脚步，随即一股毛骨悚然爬上了他的后背，发出的声音已经颤抖得有些发不出来“……老大。”

吴毅回头想问一句“怎麽了”突然那光源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光线偏了一点，很快扫过他的脸，吴毅一惊屏住呼吸对其他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们落脚的地方距离光源有一定距离，但他记得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那刚才的光是哪里来的？

他们回到超市，收云和宋琦带着其他人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些厚布，起码今天晚上不用直接躺地上了，他们挪了货架简单收拾出一个很有隐蔽性的小空间，他们带来手电不敢打开，收云掏出一个小夜灯，是他从钢铁城带来的，摆在中间，光是橘黄色的，很柔和。

牧冶双手收在两边裤兜里，站在玻璃碎掉的地方，荼淼也站在他旁边，吴毅本来想跟他说刚才的光源的事，发现牧冶看的大致方向就是他们刚才发现光源的方向。

“我总有点不踏实，看来我们北上也有人南下，可能是暗巢的人，我担心……”

牧冶偏头看向吴毅“毅哥是担心，他们继续南下会发现地下城？”

吴毅也不藏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自顾自抽起来“是有这个担心，不知道他们人数多不多……”他没有说完，如果这些人里只有他们自己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带人拦下他们，但是现在，他总要考虑到牧冶他们。

荼淼盯着光源方向一言不发看了很久，突然像是头晕一样，他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太阳穴，他和牧冶站的地方本来就很容易掉下去，另一只手想扶一下，没抓到东西，差点栽倒，牧冶反应很快把人揽到了怀了“怎麽了？头又疼了？”

荼淼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是牧冶知道他疼得受不了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呼吸也开始加重。

吴毅是第一次见，吓了一跳“这是怎麽了？”

牧冶二话没说把人抱起来，用另一边听得清的音量喊了一声收云。

荼淼这次的反应比上一次反应更大，他不让人碰，连牧冶都不行，牧冶把他放在垫着厚布的地方，他抱着头往角落里缩，嗓子里小声呜咽着。

脑海里各种尖叫声、哭喊声，有求饶的，也有求饶的……还有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那人抓着他的手，把他拖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边，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那人的力气大得要捏碎他的骨头，阴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说：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我说过，我不喜欢他们碰你，明白吗？淼淼……”

“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看看……”

看看什麽？

荼淼的手染了满手的血，血已经凉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他努力缩小自己，眼睛一直看着那刺眼的红色……

“怎麽办，他不让我靠近他……”收云只能用手环上的医疗扫描系统扫描了一下，除了脑电波的表现很异常，其他的他没有办法确定。

在地下城的时候，牧冶不是没有想过让兰斯.博士帮他看着，直到牧冶见到了那个泡在营养液里的女孩……

牧冶试着靠近他，放轻语气“……荼淼，我是、我是哥哥，你……”不等他说完，他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疼了一下，他从刚才就已经感觉到他精神域里那只小熊猫的焦躁，刚才他还能勉强控制，但是现在它好像急切地想要出来……牧冶从来没有过这麽强烈的感受，他明显感觉到不只是那只小熊猫，连白虎都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