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外面的一个花瓶少女转动眼珠对準她，眼神中绽放出强烈的乞求。

她已经不会说话，可桑晚却听到了她的声音。

她在说——

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桑晚将煤油灯砸碎在地上，火焰卷起，少女的眼神充满了释然。

她久久的望着桑晚，目光温柔极了。

桑晚伸手，在熊熊火焰的背景中，轻柔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

然后后退一步，看漫天火焰吞噬掉所有的罪恶和痛苦。

干干净净。

魅族人鱼（十一）

等顾清平他们赶到的时候，沖天火光中，少女提着染血的刀，逆光而来，炙热的空气中，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那样精致夺目的容颜，很难用言语形容。她仿佛不属于这个肮髒的尘世，霸道强势的降临于此，用手中的刀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洗礼。

桑晚停在身穿军服的男人面前，语调中带着化不开的煞气：“你是谁？”

顾清平仿佛被她亮极的眼眸灼到，移开目光：“雪殇军首领，顾清平。”

青年一身利落的黑色军服，肩章上刻着威风凛凛的雪狮头，下面是三颗星。

果然和裴亦松的完全不同。

桑晚：“楚音她们还好吗？”

顾清平身后的副官适时探头感谢：“你好，我是小音的未婚夫程旭，小音她们很好，听说是你救了她们，真是太感谢了。”

桑晚：“真想谢，不如来点实际的。”

程旭一怔，顾清平眼底的惊豔欣赏慢慢褪去。

原来是为了钱，是他看走眼了。

程旭一狠心，开口道：“你救了小音，这是应该的，你开个价吧。”

桑晚把手里的剁骨刀在手里转了几圈，动作潇洒轻盈可见功底。

她嘴角噙着一抹从容的微笑：“请问，雪殇军还缺人吗？”

衆人：“？”

－

“顾队你等等我呀，你走那麽快干什麽？”程旭气喘吁吁追上顾清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不无嫉妒的看了一眼顾清平的腿，这腿长就是好，一步抵他三步了。

顾清平皱眉：“不是给你放假让你好好陪未婚妻吗？跟过来做什麽？”

程旭：“我这不是好奇吗？顾队你是怎麽想的，到底收不收桑晚他们？”

顾清平眉头揪得更紧：“雪殇军自创立以来，没有过女人。”

程旭咋舌：“她一个人屠了整个黑市，哪里像个女人？”

顾清平沉吟片刻：“总之，不合规矩。”

程旭：“那她身边那个小白脸呢，叫什麽阿佘的？”

顾清平用看白癡的目光看他一眼，他连桑晚都不要，还会要那个阿佘？

程旭倒还觉得挺可惜的：“说实话，桑晚的战斗力来我们雪殇军绰绰有余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她为什麽非得要加入我们雪殇军。咱们雪殇军看着风光，其实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地族人虽然地位低微不受待见，但家里父母但凡心疼孩子的都不会让他们加入雪殇军的。”

或许，她也没有爹娘疼爱吧。

顾清平抿紧唇，踏上台阶进了办公大楼。

三楼秘书处。

刚走出电梯就听到一声巨响，伴随着怒骂声。

“我草你大爷的，又往雪殇军塞关系户，屁事不干光拿功劳，怎麽脸那麽大？顾清平也是，就不该杀得那麽猛，让那些雪兽把他们的狗头咬掉！”

程旭缩了缩脖子：“参谋长又在发火啊！”

顾清平推开门，地面上一片狼藉，他看向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气咻咻的青年，无奈问：“又怎麽了？”

“还不是金子龙那个王八孙子，又往咱们雪殇军塞人！把咱这当什麽地方了？托儿所啊！”

顾清平倒是很平静，见怪不怪：“几个人？”

黄熙没好气的说：“三个！”

程旭把地上的文件理好放回桌上，问：“这还是组团来的啊！战斗力怎麽样？四级猎兽证有吗？”

黄熙：“有个屁！就特麽手无缚鸡之力公子哥，估计连鸡都没杀过。”

程旭也有点冒火：“那来什麽？这种废物咱们雪殇军可不要，还不如要桑晚他们呢。”

顾清平重咳一声，程旭捂住嘴巴。

黄熙却来了兴趣：“桑晚是谁？听着像个姑娘名儿。”

他招呼程旭：“阿旭快来和我说说，你们昨天去哪了，是不是和这个桑晚有关？”

程旭顶着顾清平的死亡凝视，快速简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黄熙啧啧称奇：“居然能把地下黑市端了，这个桑晚可真是个人才。也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那群人仗着有大老板撑腰，什麽都敢卖，简直就是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