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是不是我昨夜哪里表现得不好？我第一次没有经验，你可以说出来，我尽量改。”

望着面前人认真诚挚的眼神，桑晚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孽啊。

桑晚：“……没有，你表现得挺好的。”

毕竟第一次，动作生涩冒进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疼的时候她也咬回来了。

停，不能再想了。

她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顾清平眼神微亮，将她抱进怀里。

“那就好，我真怕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就不理我了。”

桑晚任他抱着，没说话。

“如果这场战争我能活着回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桑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从他怀里擡起头：“怎麽突然说这个？”

顾清平：“桑晚，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但从遇见你的那一天，我便有了牵挂。”

“是你让我体会到了喜怒哀乐，让我品尝到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从我加入雪殇军的那一天开始，我的命就不属于我自己了，但如果我没有战死沙场，我的命，就属于你。”

青年的眼神沉炽温柔，仿佛倒映着漫天星辰的璀璨银河。

桑晚仿佛被他热烈的眼神烫到般垂下眸，一直等到万籁俱寂，星光也黯淡。

她轻声开口：“好。”

翌日清晨。

雪殇军列队朝着边境出发，目之所及，暗野茫茫，无数未知的危险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手臂挥舞得麻木，头上身上都被污浊腥臭的鲜血浸湿，黏湿凉沉的坠在身上。

桑晚喘着粗气，视野被汗水模糊。她狠狠拭掉滴在眼睛里的汗滴，看清了满地残尸。

有雪兽的，也有……雪殇军的。

右前方有人被雪兽扑倒，桑晚要去救，却被后方截来的雪兽缠住，待她斩杀掉雪兽头颅时，那个小兵胸膛被雪兽的爪子掏出一个大洞，却还有一口气息。

他盯着桑晚，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响。

“…帮…我…”他艰难的恳求着她。

桑晚提起剑，精準的划开他的喉咙，他的眼神中绽放出光芒，停止了呼吸。

她蹲下身，抚合他的眼睛，取走了他胸口的名牌。

“啊——”

桑晚顺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就看到程旭倒在地上不住痛呼。

“你怎麽了？”桑晚把他扶起来，看到他的右臂光秃秃的。

“我的胳膊——！！！”程旭凄厉的喊。

她望向前方，看到那一点黑色布料消失在雪兽狰狞的嘴里。

那是程旭的右臂。

雪兽贪婪的舔着舌头，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的猎物。

它摆出攻击的姿势，淩空而起，扑向地上渺小孱弱的猎物。

劲风吹动桑晚的鬓发，她的表情冰冷。

她举起长刀，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雪兽的身躯僵在半空中。

鲜血如喷泉涌向天空，彙成脚下永无止息奔流的小溪。

雪兽的身躯自中间那道血线分开，被切成整整齐齐的两半。

轰然倒地。

“能站起来吗？”桑晚问。

程旭失血过多，嘴唇泛起不详的惨白，他耳边一阵剧烈的轰鸣，只能喃喃道：“……小音，对不起……”

桑晚听清他在说什麽后，眼神变得有些複杂。

片刻，她呼出一口气，伸出手。

“……小音，小音……”程旭满头大汗的醒来，惊醒了床边浅眠的楚音。

“阿旭，你醒了！”楚音睁开眼，激动的说道。

程旭看着她说：“我死了吗？还是在做梦？”

楚音打了他一下：“你说什麽呢？你当然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你送回来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你流了好多血，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记忆回溯。

程旭面色惨白，他的胳膊！

他苍白着脸颤抖着望向自己的右臂，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他的右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好端端的长在他的身上。

“这…怎麽可能？我的胳膊不是断了吗？”

“你说什麽呢？”楚音惊讶的看着他，“你的胳膊只是被划开很深的一个口子，皮都掉了一层，流了好多血，但是还好好的。说起来还要多谢裴元帅的药，真的很管用。”

程旭懵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的胳膊断了。

难道真的是他记错了？

魅族人鱼（二十四）

“楚音说你要见我，有什麽事吗？”桑晚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盯着程旭看了几眼。

虽然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但眼神挺精神的，看起来恢複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