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沈舟冷冷的站在达官贵族的面前, 匕首从上往下刺穿了那位贵族的手掌。

紧接着，沈舟抽出匕首，带出鲜血无数，他满是血腥的手揪住贵族的衣领, 眼睛没有神志。

“噗呲，噗呲, 噗呲。”

一刀一刀, 捅破贵族的衣袍, 刺入贵族的□□。

这位贵族生得文弱，他胆敢这样对待兰瑞斯, 因为他不曾将兰瑞斯当做人类。

在兰瑞斯之前, 他的双手已经虐杀过无数非人的生灵。

贵族凄厉的惨叫, 他的眼睛是恐惧, 嘴巴里疯狂求饶, 可沈舟分明一样的弱小, 只是披上了人类的外衣而已，他在这位贵族的眼里, 便成为了“人”。

实在是可笑。

沈舟回神时，从他手里滑落的已经成为了一团没有任何生气的烂泥。

那些围困在兰瑞斯身侧的人一个音节都发不出，他们看向沈舟的目光与贵族成为烂泥前的目光一样，恐惧惊忌。

那副曾一度让他们倾心爱慕的容貌此刻只让他们感到胆寒。

他们并非是打不过沈舟，而是在惧怕沈舟表现出来的疯，他居然为了一条人鱼杀了自己的同胞。

并且，是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而可怖的是，沈舟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在杀人，他攥紧了刀柄，双目猩红刺下去，他只知道，这个人在让兰瑞斯痛，他要把那些痛，尽数奉还。

“杀人了！王后...为一条低贱的人鱼杀人了！”

人群中发出这样一声叫喊，雷欧立在高阶之上，象征国王权利的权杖握在他的手里，他看着沈舟，心底某个角落在崩塌。

沈舟不会喜欢兰瑞斯，人鱼最擅长蛊惑，沈舟只是被蛊惑了，他要救沈舟回来。

“捉拿沈舟，杀了兰瑞斯，不能让他们离开宫门半步！”

沈舟握紧手中的刀，他染了杀戮，目光在那一滩烂泥上扫过没有半分恐惧之意，他搀住兰瑞斯，那条血淋淋的尾巴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沈舟的眼球。

连带着，让沈舟恨起了雷欧。

他厌憎在场的每一位人类。

每一位都是帮兇。

-

在很久之前，沈舟有过一只猫，那也不能算作是他的猫，那是一只骨瘦如柴的流浪猫，时常翻过孤儿院高高的栏杆，窝在废弃的跷跷板下面打盹，只有在沈舟将自己的饭食让出三分之一给猫时，猫才会勉强的允许沈舟摸摸自己耳朵，将自己放在跷跷板上陪沈舟玩无聊的游戏。

多数时间，猫都对沈舟爱答不理。

但对沈舟来说，那个秋天，最好的事情便是遇见了这只猫。

人感到幸福时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而笑容容易招来嫉妒。

很快，孤儿院的小孩发现，那个院长不喜欢的漂亮哑巴，最近脸上多出了笑意，他们跟着沈舟发现了那只猫。

小孩天真，但很多时刻，这种天真的表现形式极为的残忍。

他们用石子丢那只猫，笑嘻嘻的将猫抱起来，再猛得摔在地上，猫咪的抓心挠肝的叫声让他们拍掌称乐。

沈舟发现后，和他们打了一架。

事情闹到院长面前，被打掉门牙的小孩哭得尖锐，“沈舟这个疯子为一只猫打我！”

“啪！”

成年人的手掌狠狠扇在沈舟的脸上，斯文的男人穿着做工考究的衬衫，他戴着一副眼镜，院长对半边脸颊高高肿起的沈舟吼道，“沈舟，你居然敢为一只畜生欺负你的同伴！猫玩死了就死了！一只畜生而已！”

院长觉得不解气，他讨厌死沈舟这样一张脸了，和他那出轨的前妻一样有一张过分漂亮的脸颊。

这样的脸根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都该烂在泥沟里。

他又一巴掌扇在沈舟的脸上，沈舟年岁还小，他经不起这样的打，嘴唇已经被打破，人被扇倒在地上，院长对着他连踹了几脚。

猝然，那只被小孩揪秃毛打折了腿的猫出现，它往院长的脸上扑去，院长惊叫一声，随即抓住了猫的尾巴，猫抓伤了院长的手，院长更加气急败坏，他不顾疼意，将猫往墙上摔去。

“哐当——”

院长常说孤儿院是圣洁的地方，容不得半分污秽，小孩素来管不住自己在墙上乱写乱花画的天性，这为院长每年不厌其烦的将墙壁粉刷成洁白的一片。

而此刻，墙上沾了生灵的血污，血迹，洗不干净，即使用厚重的白遮掩，腥味是去不掉的。

沈舟的手脚被打到站不起来，他眼睛睁得很圆，艰难得向前爬行，小手将那团温热的柔软抱进怀里。

院长一脚踩在沈舟脊梁骨上，“死一只畜生，哈，你这怪胎，为一只猫哭吗？眼泪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