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意总有种自己的屁股在电脑上3D建模的同时还能得出一波函数分析。

陆远意的脸更冷了。

去医院的路上。

陆远意再一次看了眼紧紧黏在自己身后的某人。

陈澄嘴上威胁着嚷嚷着说要当1，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却又重了几分。

但心里，陈澄空落落地，在射电望远站的闷热感又席卷了上来，脸上透着几分红晕，眼睛乏力地紧。

陈澄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在射电望远站的时候，陈澄就有点感冒，火车上冷气开得有些足，陈澄本来有些许的不舒服，一惊一乍后，陈澄的意识没倒，身体反倒有些撑不住了。

等吊瓶的时候，陈澄轻轻攥着衣角，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陆远意。

陆远意吸了吸鼻子。

他攥着手机。

想放弃了。

陆远意脑海中已经开始写拒绝的措辞，要不，算了吧。

赌上一切，赌上陈澄，什麽才是重要的。

陈澄抖了抖搭在腿间的外套，展开，勉勉强强地盖在两人身上。

“陆远意。”陈澄叫了声，拿过他攥在手里的手机，头轻轻靠在陆远意的肩上，“我睡不着。”

陈澄往旁边瞄了几眼，走廊里输液的人不多，陈澄忽地亲了亲陆远意的下巴，像只偷亲的小猫一样窝着。

“陆远意。”陈澄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陆远意握不住的风。

“这个世界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所以去吧，带着结实的勇气，去吧。”

陈澄握住陆远意的手，头一晃一晃的。

“认识你，我很骄傲。”

说完，陈澄轻轻闭上眼睛。

陆远意呼吸停滞，睫毛抖动。

许久，陈澄听到陆远意说：“他去世的时候，我很慌张。”

“虽然我们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我对他的了解大多来夏女士。他身上总是有种风尘和泥土的味道。”

“陈澄，你知道吗，对于那些宏大的理想，小时候的我更想他能够出现在家长会上，告诉那些人，我也是有爸爸的。”

“可他，错过了所有。”

陈澄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戴到陆远意头上，还顺势往下压了压，遮住陆远意红了的眼眸。

他将陆远意的头板正，靠在自己的肩上。

“小陆同学，你现在还缺开家长会的人吗？我很閑的。”陈澄说。

“我以前可是经常作为代表在家长会上发言，最不缺经验，保证小陆同学一鸣惊人，原地出道。”

陈澄的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柔情和暖意。

陆远意笑了起来：“哪学的，一套一套的，怎麽，现在不想当1了，想当我爸了？”

陈澄摸了摸陆远意的脑袋，突然不着村地来了一句：“陆远意，想吃松鼠鳜鱼。”

“你真的会切鱼了吗？”陈澄有些不相信地瞅了瞅，“陆少爷上次进厨房真的差点没把房间炸了。”

陆远意心虚了几秒：“松鼠鳜鱼现在小菜一叠好吧，我还会糖醋里脊，锅包肉。”

“要背贯口嘛，我会背贯口。”陈澄顺着接了下去，“蒸羊羔、蒸熊掌、蒸...”

陆远意不可置信地听陈澄念了好半天，顺便把拧开的水瓶递到陈澄面前。

“牛。”陆远意佩服。

陈澄挑眉，端起水瓶喝了好几口，“小时候不经常要才艺表演嘛，背贯口能唬住好多人。”

“偷偷和你说，我唱歌跑调，果然，上天给天才总要关上那麽几扇窗子的。”陈澄舔了舔唇。

陆远意支起下巴，反倒有些兴致：“我听听。”

陈澄抿唇，瞪了眼等着看八卦的陆远意，眼睛微亮，凑过去，在陆远意下巴上咬了一口，又轻轻推开陆远意：“送你三个字。”

“想！得！美！”

“陆远意。”陈澄舔了舔唇，“还想吃提拉米苏。”

“可以点菜吗？站里的饭吃了一个多月，实在有些腻了。我还要大鸡腿，上次苏老大给我看他手机里的大鸡腿，好漂亮的一只，好馋。”

“还有吗？”陆远意问。

陈澄想了想，眼睛微微发光：“可以列个清单吗，我回去发给你。”

陆远意摸了摸陈澄的脑袋：“想得美哦。”

陈澄没说几句就窝在陆远意身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陈澄似乎听到陆远意在哼着什麽。

那声音清冽低沉，却带着说不尽的安心。

你老公我超行的！

陈澄这场病来势汹汹，每当陈澄想做些什麽的时候，身体内的病毒就好像刻意和陈澄作对一样，总要罢工。

陈澄：又是半途而废的一天。

陆远意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里，蹲在地上看床上气鼓鼓咬着唇的陈澄，陈澄半靠在床头上，眼尾的红还没散去，另一只手懒散地拿着ipad看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