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5)
作者:閑里
他咧嘴大张,剧烈的断骨声伴着惨叫:“啊啊!啊啊啊——”
殷司谈大喘粗气,一点点看着顾润冶霍然矮下半身,被此符吞至原地消失。
降邪符,降邪又降邪。既可查邪祟,又可消邪祟,两全其美,但若是失误,代价则是滋养方圆十里处的邪祟。
殷司谈三番五次觉得这代价到头来是便宜了修真界,假使其中真出了个内鬼,一次性手持万张降邪符,这不就摆明是给邪祟送大餐?祸世又利己,可谓毫无人道,一点儿不公平……虽然市面上早不流行了,但这唯一好处确实是好在实用、何况还是暴戾无常的实用。
回过神,殷司谈想起什麽,迅速低头弹了两下衣襟,几颗附着其上的蛊虫摇了摇黝黑的壳子,似是不满此动作,被惊扰后一轱辘滚去地上,僵硬蜷动着。
被蛊虫催生的邪祟,它们有生前的肌肉记忆,也难怪见第一眼时,根本没有多虑到研究这人有几副皮囊。如此被钻空子,若再晚些,下个被寄生的就是自己了。
倒是顾润冶的动机纯不纯、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殷司谈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终是只有去那镇子里一探究竟才行。
缄默片刻,殷司谈动身将那蛊虫一个个踩灭,他揉了把眼,东瞅瞅西瞄瞄,又滞留周围踱步绕了几圈儿,捣腾良久,似试探什麽,但依是不见那衣物里有半星东西游出。
邪祟被灭后,该是魂魄俱散,云生肉眼所见的大股的黑气团,也就是邪气交于阴气的“杂气”。越强的邪祟,气越浓,是能评判邪祟级别的一个暴力手段。可半天了,怎还没动静?
殷司谈猛地脚步一个趔趄,眼皮不自觉蹦了几下。世道当下,天道轮回,自然讲究个“适者生存”,能美滋滋的生存,定然不会亏待这一生,何况是在五花八门的邪祟眼中:比地方自生的阴气还要大补的是人的魂魄,如此推断,再看看这二手“杂气”,简直毫无可比性!
虽然弱,倒也不该直接被吓死在躯壳里……莫非是被更强的邪祟被直接泯灭了?
可怜这四周只有不断的阴风,一条鬼影儿也不见得赏个脸出来。殷司谈品了品此地的地形,并不险峻,反而还有条小径直通山下。如此,道都开好了,为何不见邪祟破墙行乱?
殷司谈唉声叹气,再无数次踌躇也没办法,最终是得走进那镇门。他可算见识到了,什麽叫时间拖的越久,困惑的东西窜来的越频繁。好似孤身一人闯进叆叇——根本摸不着个东南西北!
待他半只脚巍巍没入门槛,便再伸不进,觉见是踩上一摊东西,殷司谈顺去低头,一瞧,颤了颤,立马收回那只踏上前的脚。
开门红,垫脚的居然是一具四仰八叉的死尸!
若是正常死法,到不至于如此令人诧异,可这尸体不同凡响,不光两手臂被牢定身后,两腿也正从胯骨处大被撕开!血液流干、此时只剩那森森的白骨灼人眼。
殷司谈几番描那轮廓也识不出个人身,已是惨至六亲不认,只有旁边被地面映凄冷的木盒中,洒出几团漆黑的东西。
错开尸体,走进镇内,殷司谈不留神儿多看了好几眼木盒上一条条精秀的花纹——若没猜错,此物正是那炼蛊师顾润冶的东西!
为何会在这里?镇外的那个人又是谁?
拧成一团的眉宇稍稍擡眸,恰好观到不远处正隐隐亮起几粒火点,届时,身后又不知被什麽东西撞了一下!那力道之大,大到使他速速前移数步!
一清脆的女声立马叫道:“啊!抱歉抱歉!我赶路!实在是对不住!”
殷司谈剎住脚,凝望去,先前顾润冶的尸体跟镇子的大门全都消失不见,只有一女孩细瘦的半身着起粉衣,到底也琢磨不清那张模糊的脸。
无面容、识海放空——典型的孤魂野鬼行游,遇上最好不要打搅。若不慎唤醒,会对它们的意识産生一定影响,极大可能是下辈子投胎变成脑瘫;若被主动搭讪,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杀,二是聊,三则是碰运气,也就是聊一半对不上鬼的生前记忆,别无他选之下,被迫进行杀除这一项。
殷司谈知道镇子不是自己地盘,不易打草惊蛇,保险起见,果断选择第二者,他立刻开始配合着一唱一和:“无碍,姑娘你要赶路?这麽晚了是去哪儿?”
女声木讷一愣,继而腆腆接道:“大伯可在说笑?仙门管得紧,我是有几十年没有回来了,但也不至于将我忘了呀?哈哈……最近这不逢年过节的,修得一身好本领,自然是回家看看、再报答父母呀。”
根本顾不上适应突如其来的“大伯”身份,就在殷司谈思考之余,这张嘴皮子已经脱出了口口:“敢问姑娘是哪个仙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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