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人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

殷司谈睁眼，看到了那双洞凄惨的女鬼，连带女婴等冤魂缠住某几人。

怆然暗惊。

真可悲，快被压死也察觉不到她们的苦楚。

“上神可要参观一下揽云的镇门宝物？”

面纱下的殷司谈都快睡着了：“混沌之物，不清不白，还是少见的好。”

“哈哈……那是那是。”

还有一春秋之上的磅礴，是个来历劫的小神仙。

柔荑轻晃，殷司谈指到了他：“什麽名字？”

“啊……啊！回上神！我？我！我叫邱……邱逸！”男孩扑腾一声跪下，颤颤巍巍。

没有根骨没有内丹？灵魄都是窟窿……

在哪……殷司谈有点烦躁，他一蹙眉，掌门人便厉声呵斥那姓邱的弟子。

邱逸开始磕头，血止不住地流了一地，殷司谈吓得立马站起身，连同最上面的掌门人一起。

论道，也不至此。

殷司谈掐诀念剑，快速治愈好了邱逸脑壳的伤，男孩子不必娇生惯养，其余的他便也没管：“在座各位，可知我是神仙才受得起你们叩拜？”

掌门人明显慌了一下，立马走下金台玉阶，恭恭敬敬给殷司谈行礼：“回上神，我只是怕那厮扰了你的兴致，不得不将他清走。”

“哦？据你所言，是我让你这麽做的？”殷司谈转眸，看去邱逸，“有小偷抢走了你的东西，今日我便卸下名堂，来主持个公道。”

弹指一挥间，巡逻弟子失常似的大喊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切都正好。

不知何人大叫有鬼，纤纤玉指，殷司谈杀了人，冷冷用帕子擦拭乜白，余光盯着剑影反射出的男人。

千万山廊桥，佳人斩红尘。

目八斗一眼瞥到殷司谈脸上的血污，装作若无其事地替他抹去。

殷司谈只觉脸颊发烫，顿时泪徜徉、如雨下，手揉上去可怎也擦不干。

目八斗抱紧殷司谈，似乎力道每大一些，便能让他的恐惧消退一些。

目八斗周身冰冷，果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平静的表情难掩扭曲，声音都不夹了，咬牙切齿：“让您难过的，交给我不好吗？”

“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并非可以衡量对错，但我不在乎，毕竟有人无助的心疼。”他眉眼盈盈如梭尽无量。

总有不止的水波潋滟、蕩漾。

“您看见了。”目八斗刚剪完茄子过来，身上还有泥土的芬芳馥郁。

男人最不珍贵的便是贞洁，他们甚至攀比叫嚣，却还要女子完璧之身，好似什麽都是女孩天生的使命。

殷司谈缄默。他娘如此，并非嫁了一好丈夫，否则怎能不管不顾去赴死呢？后世流传更是悲情，她心疼的从来应该只有自己才对。

被歌颂的道德只不过是做人基础。

世上从不缺勇敢的人，缺的都是被爱的底气。

与看透的真相，只有自己才能琢磨。

殷司谈张开双臂，示意目八斗。

目八斗嘻嘻哈哈抱住殷司谈转了个圈，在院子里高兴疯跑，街上无论他看到什麽都用金子乱花。

夜里悠閑又凉快，目八斗会趁着月色讲述他的苦难，两个人的影子更一步靠近相触、逐渐融合。

……

殷司谈刚泡完天泉水，身子还热气腾腾，只见他腰上松松垮垮兜着一条不老实的长裤，上半身亮亮堂堂，□□，靓丽的薄肌毫不遮掩。

树荫下的人影。

“喝酒吗。”目八斗趁殷司谈洗澡的功夫，兴致勃勃做了一盘香辣春笋，熬了冬瓜排骨汤，还有清甜的烤茄子，他拎着壶瓶过来，放好坐下。

烟雨蒙蒙，无尽的边与光斑。

殷司谈接连被灌，目八斗高高兴兴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诶呀，不要走。”目八斗又将殷司谈圈回来。

殷司谈眼底冒着稀碎的星星，似乎只在暗中发亮，他脸颊滚烫，有气无力：“你也不是寻常人，很少有你这种为了执念而活的笨蛋。”

殷司谈叼起一颗冰，放在嘴里，试图让酒味消散一点。

目八斗弯起眉目，温和地凑上那对凉唇，刘海下的眼睛却逐渐阴鸷：“执念有何不好啊？”

“有点冷了，胆小鬼，我们回屋吧？”

是殷司谈独有的气味，往常只是微乎其微，现在怎麽突然扩散了？

目八斗餍足地深嗅轻呼，他很早之前就拔了尾巴上的一片鳞，一生才长的最漂亮的一片，被悄悄做成小头簪送给殷司谈……东西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哥哥回来了。

……

转眼，鲜红的衣领，婉转又不失庄重的花纹，描绘贴身的俊白束衣，修长的葱指摸了摸殷司谈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