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神【双男主】(107)
作者:閑里
淩冽的利风,只听哐的一响!清脆震耳!被打断的话音一片片飘落在尾声。
宴初如竟抄起地上脱落的墙瓦砸去!
顷刻,尖端瓷瓦沾染血迹,滴嗒降落……连同殷司谈被打碎的身影,摔在地上——
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宴初如手上还满是粘稠有温度的鲜血,她直直跌坐,不停颤抖!
“哈……呃?”
宴初如注视面前瘫软如尸的人,他脑侧的发丝凝固在一团,似乎就是方才被自己敲裂的地方……不止面色、浑身都惨白如纸!
分不清是泪是什麽,宴初如惊恐万分,满目狼藉。
“据说殷司谈这次回来后就不走了。”贾信康杯里填的酒,目八斗喝着荔枝冰茉莉。
“你定然乐意看到他。”
殷司谈脸蛋很漂亮,嘴唇也很柔软,说出的话却异常伤人,还总翻脸。
“哥是我的至关重要之人。”
“我是真越来越搞不清楚你俩了,不过他除了你的生辰礼物,还给你寄了别的东西。”贾信康从袖口夹出那封包装精巧的信,“高兴了?哈哈。”
目八斗迫不及待地拆开,三枚规矩工整的瘦金体被雨后初阳照地仿佛镀了金般耀眼,赫然印在心头——
明见。
咚、嘭嘭。心跳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你太能渲染一个人,让我漫山辨野。
目八斗倒吸一口,气儿都跟着提起,这些一举一动贾信康都把他看在眼里。
风寒为由,目八斗向药先尝请假一日。
药先尝自然愿意清閑,可人毕竟就是没事找事的家伙,他眼瞅目八斗就是装的,一针见血:“你这风寒,藏到哪儿去了,看不出呢?”
他可是姓药的。
目八斗两眼一闭,开始难受到将要昏迷:“先生看出的都是小问题,我这应是染的严重。”
演的好,是报戏班子的料,来这儿学无脑修仙,属实屈才了。
“我哥一会儿就来……”
“什麽?”
“我哥一会儿就来接我!”
药先尝晓得殷司谈算是目八斗半个养父,秒懂:“行行行,批了,快回去陪你哥罢。”
日暮。
窗露出一条小缝,遮蔽不得银光泻进漆黑小屋,将蜷身的少年望地一干二净。
他眼眶又红又肿,红血丝可怖的交缠,无疑的是,连毛孔都在生气。
泪浸染的衣裳,好冷,冷到把嘴都粘在一起,力竭声嘶。
子时过得那样快,殷司谈还未回来,而目八斗不知自己身处无形中,早被抛弃了。
一夜,徒劳又何止一夜,他换不来白昼将燃,熄灭的烛火也倒不出身影,目八斗僵涩倒地,像个有病的疯子,不住咿呀,不住掐醒自己,不住闯进漩涡。
全身都好酸,好难熬,要是真能不管不顾地放下也好。
被风侵蚀的木门,吱呀叫嚷。你的残羹冷炙,好比我永远讨不来的镜花水月。
若隐沉鱼,若现落雁,见一面真不易。
还以为是雪在反光,原来第二天的光早升起来了。
这样的,他反複四载。
万钟于我何加焉
朦朦胧胧,殷司谈从一场荒诞的愚梦里醒来。
磨倒了一辈子尖利的宴初如,露出扭曲、残酷的事实。多亏失忆,才不至于那样痛,此番消息则不至于那样……恶心。
什麽都停顿了,又好似什麽在加速流动……殷司谈撕碎案上宣纸,一片片如涟漪泛滥,他叼着笔杆,半卧廊亭,发丝下腰,一缕缕垂地。
散,都散了。
殷司谈空洞无神,他起身,青衣把人修扮的好,即使步调微醺,也只瞧得到他身段。
目八斗最后收到的,是殷司谈送他的一条蛇骨链。
到底如何才能长久。
中了药先尝的计,目八斗去找附近茶农换药,带些山泉续到桶里,不知作甚,总之他去而複返,路上被石块绊了脚。
水花四涌,溢出木板,打湿眼前的地。
跌倒时候,隐约看见一条青灰色的薄纱,紧接着,温热的掌心将他扶住。
诸如律动的蓝眼眸盎然春意,残留的冬日余温让他那麽浑浊。
慑不出的倒影,却能无误地溅射于心。
他便是药先尝特地跑来提到的人?确实好辨认。
据那位言论,两人不像初次见面,还是算了说客套话,不得心应手自然是吃不消。殷司谈少有的紧张,他面露难色,后撤两步,“成年,快乐。”
目八斗手里拎着木桶都忘了,咚一下打翻,把路人吓地一跳,险些没闪:“娘嘞!”
四年!
殷司谈颓然沉声,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不知是自身,还是目八斗递来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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