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睫毛颤了颤，倔强的没说话。

纪南渡却没打算听到他的答案似的，自顾自的说：“可是我很喜欢你怎麽办？”

原本还在挣扎的林澄，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擡起头，意外的对上了他真挚的眼神。

林澄却很快恢複理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纪南渡，你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你自己说的不爱我，却不肯好好的放手，一个你不爱的人强留在身边意义在哪里呢？现在还要昧着良心说这种话来哄我。”林澄垂眸一字一句的，心里觉得难过，却不得不说：“我不要你施舍我，也不想再围着你转，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哪怕你说你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林澄想走，却被纪南渡紧紧的搂在怀里。

“原来我让你这麽伤心。”纪南渡擡手去摸他的脸。

林澄转头躲开他的触碰，咬着下唇，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是他把感情看的太重要了，陷入怪圈，无法自拔。

“那你就真不要我了？”纪南渡抱着他不放手，心疼的听着他心平气和的说这些，只觉得无力又悔恨。

他太自负了，因为林澄无条件的围着他转，他才能轻松的说出“我不爱你但我会对你好”这种话。

他总想着回到从前的模式，林澄不吵不闹，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用哄的也好，用威胁的也罢，他只想回到原来的舒适圈里。

可要不是这些天发生了这麽多事，以及林澄软弱又坚定的态度，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意识到，他的态度对林澄造成了什麽样的伤害。

林澄一句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都接受不了，可林澄却容忍他这麽多年。

林澄不说话。

他舍不得说出不要他这种话，却也不想回到过去的模式，只能选择沉默。

“我不是为了哄你。”纪南渡解释道：“那天跟你吵完架，我回去想了很多。”

他自信到不相信林澄会不爱他，只是反反複複想，为什麽林澄要说希望他去找别人那种话。

“我觉得爱上一个人是很耻辱的事，就像我妈那样，因为爱我爸颜面尽失，所以我不能接受我会像她一样。”

林澄愣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即便纪南渡抱着他的力气已经松了下来。

纪南渡顿了顿，继续说：“可我却控制不住的享受你满眼都是我的样子，你说得对，我自以为的不承认爱你，却忍受不了你说不爱我，是我太自私了。”

“那天回公司，小助理请假去接他男朋友，我听到她跟旁边的人说就算两个人每天都会见面，但每一次见面都还是让她期待。”

“我才突然想明白，我拼命想把你留在身边，不是因为你听话，是因为你搬走之后我每次回家都会失落。”

“有你在的地方我会期待，因为我爱你，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我想我们保持我可以不承认爱你就能把你留在身边让你一直爱我的状态，可我没意识到，我在伤害你。”

经年累月的伤害，让林澄这个原本满眼都是他的人，到现在宁可说出让他去找别人这话的话都不愿意跟他牵扯不清。

纪南渡握住林澄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低头侧脸贴在他的脸上，说：“即便我意识到了这些，我还试图不承认，试图用别的方法把你留在身边，但我发现你大概不愿意。可是，能感受到的吧，我爱不爱你你能感受到的。”

林澄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毯上的图案，听着纪南渡忏悔似的一字一句的说完，呆呆的一时有些无法消化。

“我……”

林澄张了张嘴，他想说他好像没有感受到。

他现在其实不太能相信纪南渡说的话。

他只觉得纪南渡财大气粗，不在乎用几个资源养个称心的小情人。

只感受到纪南渡强烈的占有欲，明明不爱他也要把他留在身边。

但他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会让纪南渡受伤的话，支支吾吾了半天，轻而易举的挣脱开了纪南渡的束缚，在原地心不在焉的转了个圈，转移话题道：“我……我还是先回去吧……昨天……昨天的事情是意外……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讨论……”

纪南渡哪里看不出他的慌乱，摆明了要逃避，他深知这时候不能让林澄就这样离开，不然以后再想说清楚就不知道会是什麽时候的事情了。

于是脑子一转，转头委屈巴巴的说：“真的要走？”

林澄低着头，都不敢看他。

明明这好像就是他最开始想要的，想要纪南渡完完整整的爱，而不是分明在谈恋爱，却依旧像被b养的小情人一样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