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4)

作者:酣想


“有些人,听不懂也不做笔记,做了笔记也不去揣摩。”声音回蕩在教室里,回蕩在俞了的耳朵里,就像梦里数学老师站在他面前说的,一下子被惊醒,口水差点流出来,俞了看着手上的笔,和旁边刷题的陈习,又擡头看老师,刚好和老师对视,他立马低下头。

“我靠,吓死我了。”俞了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陈习,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写了张纸条:“你干嘛不叫我一下。”

陈习看着纸条上的字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

直到下课,俞了又质问他,他才幽幽地回了一句“你自己的问题干嘛反过来怪我。”

“行。”俞了咬牙切齿的发出一个音节。

然后,俞了就很幼稚地一天没有理陈习。

晚上第三节晚自习下的时候,陈习回了一张纸条:“对不起”。俞了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那是陈习写的,他有点愣,以为是别人的纸条不小心掉在上面的,就顺手扔了。

陈习以为俞了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直到下了晚自习,他们俩一如既往一起回宿舍,但俞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路高谈阔论有趣的事情和令人震惊的八卦。

马上到宿舍门口的时候,陈习只好呢喃着说了句对不起。

“你说什麽?我没听到。”俞了停下说,陈习也停下了。

他们俩对视,一高一低的对视,俞了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为了缓和气氛,朝着陈习一笑,“我听到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回去吧。”

宿舍旁的声控灯熄了,突然世界变得很安静,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消失,俞了瞪大了眼睛,因为陈习正在吻他,一瞬间,风声一停止,温软的嘴唇已经凑上来了。

整个世界已经空白了,俞了一瞬间失去了呼吸,除了耳垂和脸颊变得通红之外,直接愣在了原地。

陈习掠夺了俞了所有氧气,结果那个吻还没超过十秒钟,陈习反应过来之后转身跑进了宿舍,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也不敢去想俞了的反应和想法。

俞了愣在原地,直到嘴唇的温度被风吹散,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陈习亲了他,两个男生,接吻。

他吞了吞口水,他没有觉得恶心或者不适,甚至有些惊讶和开心,那种愉悦的感觉让他回想起小时候在家里翻出的杂志上两个男人接吻的图片。

区别对待

从俞了意识到他爹没有所谓的家産给他继承开始,他思考自己或许该好好学习,不考个好点的大学,以后可能连饭都吃不起。

高二的时候,他是倒数,平时他每天没什麽烦恼,该学学该玩玩,学习上他觉得自己没啥天赋,能来这个一中也只是当年中考走了狗屎运。

但细细一想,自己确实也没努力过,不会的题目就不会也不去管,上课也基本都是爱听不听,他觉得高中生都这样,可是事实是只有他那麽差,别人都很好。

连倒数第一的陈习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也不是倒数第一了,并且他的数学还能是全班第一。

可是已经高三了,还来得及吗?

他混乱抓了下头发,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打完了,连班上的人也都走了,他趴在桌上,不知道该说什麽该做什麽,很无力,怎麽就欠债了呢,怎麽家里突然就这样了呢,一种名叫责任的重担悄悄地挂在他的肩上,起初无感,而后细思极恐。

俞了很迷茫,像家禽走进森林那般不知所措。

陈习在他耳边吹口哨,他很迷茫,陈习问他回不回宿舍,他还是很迷茫,陈习说自己先走了,他擡头回了句“哎呀我很烦。”

“你烦什麽?”陈习愣着看他。

“乱七八糟的都很烦。”俞了又趴回去,呲牙咧嘴。

“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陈习的回答没有多余的废话,俞了真的很佩服陈习每次面对他烦躁无奈时候稳如老狗的样子。

“你也觉得我应该再加把劲儿吧,我也觉得。”俞了重新擡头看着陈习的眼睛。

陈习点点头,“我很相信你”。

陈习是在商业家庭长大,长辈历代从商,他从小就上各种补习班,精通钢琴吉他等乐器,还上过篮球培训班和书法艺术班,就是爸妈对他的陪伴比较少,长期在外面挣钱,他就在叛逆期就天天打架逃课上网。

他姐早些年还管的住,后来去外地读大学就没法管,他爸妈初三的时候将他送到南方外婆的家乡,这个小县城里,并且警告他必须考个高中,哪怕是个破烂高中,可是他爸妈不知道陈习成绩本来就很好,只是故意考差的。

后来考了高中不是破烂高中,本来想摆烂的陈习又遇到个同桌,也不是破烂同桌,他就开始搞学习,甚至数学考了第一名,对此他班主任天天在父母面前夸他,连生活费都涨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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