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与恶犬(155)
作者:晏双笙
梁慎言站在树旁,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祈福带,几乎要把树枝压弯,听到后说,“嗯,再买点东西就回去。”
人太多了,他们也没打算多停留。
逆着人潮走到外面,沿着另一条路下山。
梁慎言好奇地问:“许了什么愿?”
程殊瞥他一眼,故作高深地摇摇头,神秘道:“说出来就不灵了,这是秘密。”
到最后坐车回家了,梁慎言都没能知道程殊到底许了什么愿。
他俩在外面玩了两天,回去的时候买了不少东西,吃的喝的,还有给程三顺买的一件衣服。是件加绒夹克,能从深秋能穿到开春,颜色也不挑人。
程三顺原本打牌输了还挺不高兴,一看他俩给买了衣服,立即抖开了当场试了试,对着镜子看来看去,半天舍不得脱下来。心里高兴,嘴上还要面子地说了句乱花钱,程殊说那拿去退了又不高兴。
回来是倒了三趟车,程殊和梁慎言随便对付了几口晚饭,听程三顺说明年给他们弄鱼吃,都答应得敷衍,九点多就困得不行,直接回房间睡觉。
大概是真的来回倒车累了,第二天他俩睁眼已经十一点多,程三顺早不在家了,出门的时候隔着窗户说了声是去钓鱼。
梁慎言从卫生间出来,看见程殊坐在小凳子上,咬着包子发呆,走过去也坐下,“冬天去哪钓鱼?”
程殊仰起头,把端着的碗递到他面前,“河里啊,这儿河水不结冰,水是从井里出来的,摸着可比水管里出来的暖和。”
梁慎言接过他递来的包子,瞥见旁边的单词本,咬了口包子,是三鲜馅的,“那不是有很多人去冬泳?”
程殊吃得飞快,擦了擦手拿起单词本,往他身上一靠,“有啊,不过这几天少了,天太冷,下水跟上岸的速度再快,那也冻人。”
梁慎言听他背单词,摸出手机,看了看这两天拍的照片,随口问:“什么时候领成绩单?”
程殊一个单词差点卡壳,仰着脸看他,“放假呢,不提成绩还能愉快过年。”
都有压力了,还能不能好好过年了。
“那还背单词?”梁慎言擦干净手,捏了捏他耳垂,“你这样背只能记住意思,用的时候容易用错。”
程殊努嘴,死记硬背当然是最笨的办法,可管用,不太高兴地反驳,“能记住就行,反正我又不像你那么聪明。”
还生气了,才说了两句。
梁慎言觉得程殊的脾气是见长,手上使了点力气,“那你背吧,不打扰你了。”
哪能真的生气,说着玩而已。
不过梁慎言是真的有事要做,他得去给他哥发个东西,刚发的消息。才要起身,大门那边传来动静,他和程殊一块看过去,连五福都从窝里跑了出来,朝着门口叫了几声。
大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女人站在那儿,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年纪四十多岁,看上去有些憔悴。
梁慎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他下意识看向程殊。
程殊还拿着单词本,愣在那儿,过了小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喊了一声,“妈?”
第64章
林秋云离开家的那年,程殊四岁。
这一年的冬天,她回来了,程殊十八岁。
走的时候,她没有告诉程殊,来的时候也一样,没有一点征兆。
程殊站在饮水机面前,手里拿着上回同学来玩留下的一次性杯子,一动不动地盯着红色的灯发呆。
余光扫见方桌旁坐着的林秋云,脑子还是懵的,什么都想不明白,也不太愿意去想。
能想什么?
想为什么十几年不联系,为什么又突然出来了。还是想当年为什么走得那么干脆,就一点不在乎他。
没办法想。
想了其实也没什么用。
红色指示灯变成了绿色,水烧开了。
程殊回神,轻眨了下眼睛,接了杯温水,深吸口气才回到桌旁,把水杯递到林秋云面前。
“外面冷,先喝杯水。”
林秋云耳边的头发垂着,脸色憔悴,听见声,抬头朝程殊笑笑,伸出两只手握住杯子。
“谢谢。”
外边是太冷了,这几天都在零度上下,要不是今天有太阳,在外面都坐不住。
堂屋里只有他们母子俩,梁慎言体贴地没跟进来。但即使这样,气氛也没好到哪,空气里都透着尴尬。
熟吗?
熟。程殊是从林秋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才有的孩子,在的时候对他很好,养得比城里的孩子都精细。
但也不熟,分开太久了,哪怕能一眼认出来,关系却比街坊邻里还陌生。
程殊手指搭在腿上,抠着上面的线分散注意力,不时抬眼看对面的人,心里蛮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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