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与恶犬(102)

作者:晏双笙


“算了,明天再写吧,今天已经超常完成了。”

他把笔往桌上一丢,抵在桌沿的腿放下来,在拖鞋上一踩,就爬到了床上。没等梁慎言反应,掀开被子,从床尾蛄蛹着钻到了床头,探出一个脑袋凑到梁慎言旁边。

梁慎言:“……”

手里的书是看不下去了,人在撒娇呢。

折了一个页脚,合上书放到床头,伸手去揉程殊的头发,梁慎言笑着捏他耳朵,“真变成小狗了。”

程殊在他手心蹭了蹭,“睡觉吧,困啦。”

下雨天不用来睡觉,就太浪费了。

梁慎言看看时间,十点半了都,是该睡觉了。

来了快三个月,别的方面他有没有习惯不清楚,但早起早睡的作息倒是习惯了。

“那睡吧。”

他说完程殊没懂,两只眼睛就看着他。

“想什么呢?”梁慎言笑着问他。

程殊抿抿唇,飞快凑过去在他嘴上啃了一下。

谈恋爱了,睡觉前是要接吻的。

梁慎言被他这种狗啃似的亲法撞得牙齿疼,再看他翻过去躺下时候的刘海,不禁失笑。

“不会亲,就要多学。”

“你会你会,谁还能有你会啊。”程殊躺在被子里,盯着他,说的话都透着一股酸。

梁慎言扯了一下蚊帐外的那根线,房间的灯就关了。

“我也只跟你练。”梁慎言凑过去,含住他的下唇,牙尖轻轻咬了一下,然后没给程殊说话的机会,闯了进去。

托在他脸侧的手,不时蹭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撩动。

离得太近,又太亲昵。

心跳声逐渐重合在一起,可是谁都没有舍得分开。从循序渐进地吮咬,再到没了章法的吻咬。

一下一下,从唇到舌,又到唇角,齿尖是牙膏的味道。

程殊身体是热的,心口也是热的。

被放开时,眼尾都是一片红,看上去更招人欺负了。手乖乖贴在梁慎言的心口,眨了眨眼看他。

“我们……”

他不用说完,也能感受得到对方的变化。

贴着腿,是烫的。

梁慎言捂住他眼睛,侧了侧身,“别瞎撩。”

程殊被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下意识地眨眼,睫毛就扫过他的手心。

“没撩。”

梁慎言收回手,用被子盖住他,然后自己半边身体都躺在外面,“没撩都这样了,正儿八经撩得什么样?”

“可知道怎么对付我了是吧。”

程殊抿着嘴笑,没否认。

他又不是小毛孩,哪能什么事都被梁慎言牵着鼻子走,总要扳回一两局的。

天冷呢,身体再燥热,这么晾一会儿也能好了。

过了小二十分钟,俩人又裹着被子搂在一块说小话。

程殊说了好些他跟程三顺的事,程三顺一直都不靠谱,可又没真的放弃他的死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些跟他一样大的,都没上高中,全去打工了。

那一阵十里八乡的村里墙上广告就是,读完初中再去打工,为了宣传义务教育。

也有小学都上不了的,天天跟着家里种地。

但程三顺人是真的浑,什么话都说,也不管你是谁,骂得能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他俩经常吵架,反正也吵不散,吵完了还得在一个桌吃饭。

梁慎言跟程殊说他以前跟关一河、江昀、严颂三个去公园里玩,差点全掉水里翻船的事。

又说了他来这儿是真的散心,再不出来走走,他得变成个机器人才能扛住压力。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在轨道里进行,按照家里的规划走,看似什么都不缺,实际上都快比上高压锅。

还说了他哥,说到时候一起去见他,肯定会站在他们俩这边。

小话说了一茬又一茬,说不腻,也听不腻,说到最后都睡着了。

外边雷声雨声一点没停,南方四季常青的树,这会儿树叶被打得一地都是,又被雨水冲到低洼处,流到了沟渠里。

“嘭嘭嘭——!”

程殊家的院门是铁的,平时不怎么关,这两天也是怕冬天偷鸡摸狗的多了才关上。

拍门声大得盖过了哗啦啦的雨声,隔着房间门,听不太清楚。

家里三个人都睡得沉,一开始谁都没听到、

“三顺!三顺快开门,出事了!”

张建国穿了一件厚雨衣,还戴了帽子,拿着手电筒往房间窗户照,一边拍门一边喊,“快开门!醒醒别睡了!”

梁慎言是最先听到动静的,手电筒的光照来时,他差不多就醒了。

支起脖子眯眼往外看,手还护着被吵醒的程殊,不太清清醒地听了听,又听见两声才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外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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