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钓(96)
作者:季阅
进去以后他先走了几步,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杜庭政听见书房里的人问:“是谁呀,你的朋友吗,是不是我鹤叔?”
蒋屹回答道:“房东。”
杜庭政坐在沙发上,金石去接水。
这房子他看着保洁收拾干净的,知道水杯放在什么地方。
蒋屹走回来,也坐在沙发上。
金石接了半杯水,递给杜庭政,两人一起看着他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庭政的心情好像变差了。
蒋屹猜测可能是水太难喝了,他喝不习惯。
“要煮点果茶吗?”蒋屹问他,“你喝吗,有橙子和雪梨的两种,要哪个?”
杜庭政不选,蒋屹就当他拒绝。
“我以为你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蒋屹打量着他,怀疑道,“你身体没问题了吗,不用继续住院观察?”
杜庭政声线冷硬:“不用。”
蒋屹也发觉了他心情似乎不好,把情绪和语调都跟着收敛了,短促的“啊”了一声,算是回应。
客厅里木质的地板和木质的桌都静静消磨着灯光。
一同消磨的还有他们三个人。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不觉得冷,只觉得舒爽。
蒋屹不是放任冷场的人,他能够应付一切喧闹的或者安静的场景。
“工作的事情,”蒋屹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请你吃饭可以吗?”
“不惊喜吗?”杜庭政问。
蒋屹愣了一下,说:“惊喜,谢谢你……”
“我回来了,”杜庭政打断他,“不惊喜吗,你说想见我。”
蒋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是惊喜的。
他承认。
哑光的地板,温柔的灯,拂面的风,都可以作证。
“惊喜。”蒋屹说。
杜庭政脸色转圜,比刚刚柔和了点:“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问你……”蒋屹看了金石一眼,金石摇摇头,那意思是他还没有问。
在杜庭政的眼皮底下暗度陈仓是死忌。
杜庭政常戴在右手上的扳指换到了左手,往前舒展,便能蹭在食指上。
他甚至不用叫金石的名,金石就自觉站直了身体。
“是这样的,”金石没敢再看蒋屹,主动交代,“那天蒋教授给我打电话,问您送给他房子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也不知道,蒋教授说要问您。”
杜庭政看向蒋屹,蒋屹没反驳,默认了。
杜庭政看着他:“不是之前给的吗?”
“可是我之前没要。”蒋屹说,“不要也能给吗?”
“能。”杜庭政说,“房子和工作一样,要就一起要。”
“……”蒋屹沉默了几秒钟。
他晚上洗完头发没吹,此刻还有些潮湿。发尾贴在耳后显得皮肤白皙细腻。
蒋屹现在已经不需要吃美利曲辛片来稳定情绪,也能很平和地跟杜庭政对话了。
他怀疑两个人根本没在同一个频道上,换了一种问法:“那你为什么要给我调动工作和送我房子?”
“不是你一直说想换工作吗?”杜庭政反问他。
“我,”蒋屹卡了,“……”
他的确说过不少次,可这跟杜庭政有什么关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蒋屹问,“我想的事情多了,难不成都要一一实现吗?”
杜庭政看着他:“说说看。”
“我,”蒋屹又卡了,心说我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被他传染了,脑子也不正常了。
“总之,”蒋屹重新说,“我不接受包养,你也不用想,给我车给我房,给我调动工作,我就会给你生……给你当地下情人。”
“我的时间也是时间,我的精力也是精力,我没办法随叫随到。”
“我之所以想换工作,也是为了在时间上更加自由。”
当金丝雀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需要自由,他也不例外。
杜庭政看了他片刻,有点烦:“这些之前已经说过了。”
蒋屹缓缓点头。
杜庭政掩唇咳了两声。
蒋屹看着他,催他喝水,杜庭政没喝。
蒋屹担忧道:“你身体真没问题吗?我听金石说你从小就会游泳,那会就算要先把我托出天窗……难道是我太重了,托不动吗?”
杜庭政闭了闭眼,他就不该跟他废话:“没问题。”
“什么没问题?”蒋屹问。
杜庭政:“干你没问题。”
金石还站在旁边,蒋屹不介意让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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