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94)
作者:桑晚榆
沈意鸣突然感觉自己那只手被紧紧的握了一下,然后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另一只手已经将他揽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求他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或者,让我再见你一面” ,如果你还愿意,他不会干涉
愿意什么,又干涉什么,池砚并没有说。
沈意鸣在池砚怀里轻轻的抖了一下,池砚察觉到了,又紧紧的用了些力气,“交换是,终身服务胜实,除非……他或者你不再需要。”
沈意鸣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男人又补充,“是真话……是真的。”
沈意鸣在男人怀里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他好像没有多震惊,也好像没有多相信,“那你有点吃亏,见我一面就……”,不过沈意鸣脑子转的也快,“也不是,你收获了人脉,资源……离了胜实东山再起也不难……”
“不会离开,除了你,这个地方没有任何一个我在意的人了。”
“人至死都是孤独的”,沈意鸣透过男人的肩膀去看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听雪簌簌落下来的声音,“孑然一身的来,孑然一身的去。”
“遇见你之前我是靠着复仇活着,爱上你以后,我靠着还能拥有你活着,你爷爷说的不错,我就是一条他养的狗,但是我的主人得是你。”
沈意鸣觉得自己的脸下热了一下,又被寒风吹的有些冷,他抬起抹了一把,可能是泪,但他并没有哭腔,“但愿……”你说的是真的。
池砚在等着下文,沈意鸣却突然换了话题,“打车吧,有些走不动了。”
“再抱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快被雪落的声音压过了,“我怕你再不会给我说这些话的机会,意鸣,见不到你的那些日子,我常常找不到生活和工作的意义,可我知道,只要等在这里,就会再见到你,你一定会回来,因为这是你的家。”
沈意鸣内心有些震颤,但面上表现的无动于衷,甚至有些犯困。
男人并不在意他有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表达着自己,明明没有喝酒,却像在说醉话,“你曾经十分失望的跟我说,原来爱不是给予,而是被接受,我曾不以为意,如今我明白了这句话。
我以为我像你当初那样真心付出,毫无保留的付出,就证明了我爱你,可你不接受,这一切都是徒劳,它只能算是我的示好,是我活该,活该当初没有好好珍惜你……”
“池砚”,沈意鸣不能继续听他说下去了,他将要颤起来的手会暴露自己,于是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说,“我脚冻麻了,我很困。”
第49章 坑深49米 相安无事
可马路上并没有出租车,池砚从兜里掏出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度太低,手机也无法开机,他低头看了看沈意鸣冻红的鼻尖,颇有些讨好的道,“现在不好打车,我们在附近找一家酒店?”
沈意鸣没有说话,被男人牵着走,走动起来,身子又渐渐变暖。
慢慢的,沈意鸣刻意慢了池砚半个步子,他微微抬头,看着男人紧绷的下颌线,一如那年冬天。
……
“池砚哥,我们认识快一年了,怎么没见你过生日?”
那时候池砚比现在年轻,但是已经比同年龄段的人沉稳,他偏头看自己被扯的袖子,那人戴着纯白色的棉帽,雪花落上去很快便消失了,回答,“我不知道自己生日。”
“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生日,怎么会有不知道自己生日的人呢?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
“她精神有问题,并不记得我的生日”,池砚的语气中并没有吐露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讲旁人的故事,“她只说她真应该在出了诊所以后把我扔进雪地里。”
十八岁的沈意鸣感性又不失礼貌,他眼里噙着心疼的泪水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池砚并未说话,沈意鸣觉得他并没有原谅自己,只能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你别难过,我不应该问起,池砚哥,你理我一下,真的对不起。”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快十米,池砚才说话,但这时候沈意鸣已经哭出来了,池砚锁着他的眉眼,蹙了蹙眉,“不用哭,我并不难过,我只是很讨厌下雪天,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就是自己的忌日。”
沈意鸣不敢说自己最喜欢下雪天和下雨天了,他就这样跟着池砚走到了岔路口,池砚把背上的吉他摘下来给沈意鸣背上,没什么情绪的道,“回去吧,雪下大了。”
“如果以后……”沈意鸣看着池砚的眼睛,表情真诚,“每年下大雪的那天,我都陪你过生日,你还会难过吗?池砚哥……”
池砚低低沉沉的看着眼前矮自己半头的男孩儿,摇了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