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寻死啊(37)

作者:一束香菜


给挡得严严实实。

接着,比练琴生茧更粗糙的指腹抹了一下温南星左脸,脏东西一下掉落在地。

温南星滞了一下,下意识往岑黎那侧靠了靠。

岑黎瞥了眼球衣男生,心底嗤笑一声,没肌肉。

转而问温南星:“你认识他?”

“不认识。”温南星摇头。

“现在是不认识啊,但认识认识不就认识了。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交个朋友。”球衣男生也观察着岑黎,只当他是空气,朝温南星亮出手机屏幕。

岑黎视线扫过去,是个二维码。

呵,搭讪呢。

岑黎往前站了一步,身高优势让人只能仰视他。

稍侧了侧身子,他又问:“你想加吗?”

温南星楞了下:“我没带手机——”

岑黎接走他的话音:“他说不加。”

球衣男生一下恼了:“不是,哥们,你谁啊?这儿有你什么事?”

“我他哥。”岑黎啧一声,“你说有我什么事?”

第16章

从游戏厅出去,两人在路边找了个座,就地解决中饭。

午间的小吃街依旧热闹,人头攒动,填街溢巷。

全拥在一家面馆前。

面馆略显破旧的木牌匾上标着烫金字——迁安县第三届热干面大赛第一名

那火爆的原因就可追溯了。

都说民以食为天,小县城别的不讲究,但在吃这方面却深有学问。

比如热干面里的拌酱很重要,酱要拌到顺滑,不干不湿最入味,让芝麻酱裹满每一根面,一口下去,身心满足。

温南星从前只知道有“过早”,但没成想还有“过午”。

而所谓的座就是个石墩子。

两个被太阳炽烤火热,烫屁.股的石墩子。

把打包盒放在面前的塑料板凳上,温南星一点儿没有架子,往石墩子上一坐,权当高档座椅,一次性塑料勺以及竹筷此刻就是西餐厅的刀叉。

手下用力一掰,粘合一起的筷子分成两半,他开始慢条斯理品尝美食。

岑黎目光幽幽移过去。

嗬,吃得还挺有滋有味,方才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

是本性温吞呢?

还是压根不知道对方过来搭讪是什么用意?

岑黎自诩不是呆愣楞的井底之蛙,同性的圈子就算再小,那也不是没有,相对异性比例小而已。

村里好歹也通了网,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再者前好几年,自己都在城里工作,多闭门造车也该传进自己耳朵里了。

一阵风吹过,飘飘扬扬,落了点零星的树叶。

思绪骤然停滞。

“开花了,都掉你碗里了。”岑黎给他夹走那一点误入的小花瓣。

看不出是什么品种,浅白带着点明黄的小花,即将八月份的时节,还没完全盛开。

温南星仰头,除了看见满树的点缀外,还瞥见了和落进自己汤碗里的同款花苞:“你头发上也有。”

“嗯?哪?”岑黎拿手抚过头顶。

温南星筷子一搁:“上面一点。”

“你低下头。”

明明抖两下就能掉,就算眼下不拿走,过会儿风一吹,飘着十里香的小花也能自己随风散去,可岑黎怪听话的,闻言果真顺势低了低脑袋。

比温南星还要高出的半个脑袋,此刻却矮上了一大截,让他无端生出一种朝人臣服的错觉。

而温南星则是犹犹豫豫在想,岑黎真的不是大黑的转世吗?

身形像,模样像,肤色最像,都黑不溜秋。

但岑黎要是知道,温南星比较肤色的对象是他自己,那一定立刻跳起来叫嚣。

着实没有可比性嘛。

伸手替他撵走不打招呼闯入就视野的小花,温南星视线不自觉往岑黎脊背延伸,沿着脊椎一路向下,在某处停顿。

如果后边长着一条长尾巴的话,一定能听见黑尾拍打地面所发出的钝重声音,摸摸它柔软顺滑的毛发,大黑就会像得到指令一般,舔舐他的脸颊……

温南星这样想着。

岑黎微偏了些头,突地问他:“什么黑?”

神思骤然回笼,温南星浑身过电似的,虎躯一震,两根手指还保持着捏花的姿势,被惊吓到猛地一提。

忽地察觉到头皮一紧,岑黎倒吸一口气,怔楞地看向始作俑者。

这花是在他头上生根了?拔这么狠!

他头发是不是掉光了?!

“……没,没有什么黑。”温南星解释,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干了件蠢事,“好像掉了几根头发。”

岑黎:“……”

要不把好像去了呢?

温南星到底是生得好看,在这小小城之中,算是拿的出手的,若是放在以前,不是县草也能评上一个村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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