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檀浓密的眼睫微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白若后有一瞬间的惊喜，可他又忽然想起了凛南在车上说过的话，“你要和他订婚吗？”

白若转头看向凛南，凛南错开视线摸了摸鼻子，看样子，牧枫檀的脑袋是没撞坏，到现在还记着这事儿呢。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白若边收自己的仪器边嘱咐，“你的腺体开始分化了，注意休息。”把仪器整齐地码成一列装进银色手提箱后，他便起身离开了。

白若走后，凛南忍不住开口道：“你可真行，我逗你的话也能当真？”

牧枫檀头上缠着纱布，依旧冷着一张俊脸，“我得确认一下，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行。”

凛南隔空冲他比了比大拇指，你牛。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吗？”

凛南并不想把牧枫檀牵扯进来，便随口说：“生意上的事。”

牧枫檀点点头，“最近有omega都被生挖了腺体。”

“你怀疑是凛氏的人做的？”凛南轻笑道：“那你就想多了，凛氏的那些老股东我很了解，他们虽然唯利是图，但是胆子还没那么大。”

牧枫檀盯着他看，并不完全信任他。

“好吧。”凛南无奈道：“既然你不信，那等我们出院了再去实地考察一下好了。”

次日，白若给牧枫檀和凛南带了些水果过来，然后又开始用仪器给牧枫檀检测腺体。

比他体温略低的手指在碰到腺体周围的皮肤时，久违的触感依然让他感觉如微电流淌过般的酥麻，测了一半，他就伸手从背后捉住了白若的手，在手里把玩儿玉器似的轻轻揉捏摩挲着。

白若的耳尖儿又红了，凛南还在病房里呢，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果不其然，凛南躺在病床上两眼放空地望着天花板，无奈道：“你们俩当着我的面儿在干嘛呢？调情的信息素都飞出来了，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白若抽回自己的手，继续给牧枫檀检测腺体，神色淡然得像是一位气质清冷的禁欲系医生，可惜脖颈尚未褪去的绯色却出卖了他。

“腺体目前来看是稳定的。”白若收起仪器叮嘱道：“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尽量不要去医院检查腺体。”他不希望牧枫檀再和自己遭遇同样的事情。

“好。”牧枫檀凝神看着他，一直目送他离开了病房。

凛南从白若带来的果篮中拿出一个颜色红艳漂亮的石榴在手中把玩儿着，“你现在连自己都护不住，就别去招惹他了。”

牧枫檀沉默地望向他。

“你知道我和他是怎么相遇的吗？”凛南哂然一笑，自顾自道：“在一个半废弃的地下工厂里，他那时浑身是血地躲在那，被好几个高级别的alpha追踪着。”

牧枫檀的心尖儿一疼，却也抓住了重点，“他们是谁派来的？”

“这就要问你请来的那些专家了。”凛南行动还是不太方便，又接着躺下了，“不过我劝你等腺体完全分化好了再去查，S级分化型的腺体出问题是很危险的，白若当时半条命都快没了。”

问题竟然出在了那些专家的身上吗？牧枫檀闭上眼睛不再作声了。

等白若再来医院时，牧枫檀已经提前出院了，只有凛南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病床上。

“你跟他说什么了？”白若微微皱了皱眉。

“能说啥？无非就是劝他别再招惹你呗，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吗？”

凛南无所谓的语调让白若很不悦，“他现在正是腺体分化的关键时期，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

“哈？”凛南难以置信地瞥他一眼，“他是襁褓里的小宝宝吗，需要你这么呵护他？”

白若：“......”

“你分化那会儿被一群人面兽心的老家伙困在实验室里当小白鼠，即使这样，你也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拼命地逃出来了。”凛南不顾白若冷冰冰的脸色，继续客观理性地分析着，“他现在已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S级成年alpha了，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若依然不太赞同，“那些omega到现在都没查出来是怎么失踪的，局势很危险。”

“那你也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凛南轻叹着劝他，“白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omega，做事别总是那么A，这样会让你的alpha觉得自己不被需要的。”

“我确实不太懂得怎么做一个omega。”白若默默地在心中补充道：我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失去他了。

12岁之前，嗜赌如命的父亲没有给过他一丝父爱，甚至想要割去他的腺体卖钱。

12岁之后，他在孤儿院中长大，尝遍人情冷暖，不被任何人保护，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