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洋这里我也没坐多久，他很忙，外面手下不时要进来说一些事情，要么是数据问题，要么是程序问题。

看他这么忙我也不打扰他，又回到了张晓丽的办公室。

晚上也没回对面，就留在了这里，陪了她一夜。

第二天回到赌场，我特意给阿虎打去了电话。

“虎哥，我查清楚了！”我说道，“的确是生意上的事情，上次有个外国公司，有意在缅北这边投资一个园区，只不过老板说得隐晦，娇姐就带着人特意去欧洲详谈，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就没做汇报。”

“那就好！”阿虎说道，“你不能因为现在的位置，就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懂吗？”

“我记着呢，放心吧虎哥！如果她们真的背着我们做什么，我有很多办法让她自己回来领罪！”

“好！那就这样！对了，船长怎么样？如果那边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你可以带他来金三角逛逛，龙爷上次不是还说有空去找他喝茶吗？”

阿虎并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口水。

他这么说，看似商量，实际上就是明确告诉我，让我陪着船长去金三角找他。

“这个可以有！”我笑道，“这两天都在园区里找船长说的那个所谓的联系人。我们自己的园区，宋家的，裴家的我可都去过了，就没有他说的那号人！我回头想想，总寻思这是不是他的借口，他来这里是另有目的！”

阿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们的目的达到就行。”

“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盯着虚无的一点出神。

秦风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的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咚咚！”有人敲门。

秦风抬头看了一眼，见我没动，就起身去开门。

门口有个服务生，往里面看了一眼，才跟秦风说道：“风哥，那位贵客请猛哥过去喝茶。”

秦风点点头，“知道了！”

服务生离开，秦风关上门，走到我对面坐下。

“猛哥，你从对面回来就不对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回神，把视线从虚无的一点拉回来。

“没事！”我坐直了身体，“刚才是谁？”

“船长让人传话过来，说邀请你过去喝茶，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你去吗？”

我想了想，一拍沙发，“走，去看看他又要拉什么屎！”

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包房层，问了走廊里的服务生，就往前面小厅走去。

那个小厅是一个小酒吧，船长这会儿正坐在里面。

我忍不住嗤笑出声，在酒吧里请我喝茶？

有意思！

进了酒吧，里面没有多少人，船长一个人靠在边上的卡座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还真的在喝茶。

我让秦风在旁边等着，自己朝船长走去。

船长正给自己倒茶，见对面坐了个人，一抬头乐了。

“猛哥，你可真忙！我要是今天不让人传个话，是不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才能见到你人啊！”

他笑着翻起一个茶杯，烫好后给我倒了杯茶。

我抽空分了个神，把他的手法和松哥的对比了一下，似乎松哥泡茶动作优雅一些，他的粗狂一些。

虽然不同，但也各有各的味道。

船长的手法，粗狂而又不显得粗鄙，粗中带细。

人都说酒品看人品。

在我看来，茶品也能看出人品来。

我笑了下，没说话，跟他默默地喝了几杯茶。

船长放下茶杯，靠到后面的靠背上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这笑，和第一次我们见到的时候，判若两人啊！”我开着玩笑，意有所指。

船长不以为意，“你要想说我会装就直说。”

我笑出了声，“没！就是字面意思。上次见面，你和那些警察在一起，回来在郎布村见到，你又说你是船长，我真的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船长怔了一瞬后，莞尔失笑，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也够难的了！”

“愿意洗耳恭听！”

船长又倒了一杯茶，没喝，说道：“在警方，我要想方设法隐藏身份，怕他们怀疑到我头上。在家里，我又要想方设法让那些手下相信我，我只是表面上是个警察。两边都要努力表现，又都要小心翼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说，难不难？”

我笑道：“那就要看你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份了。”

“哦？怎么说？”船长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也学着他，靠到身后的靠背上，看着他。

“你自己认为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毒贩子。你自己认为是哪个身份，做事就会朝哪边偏，不管你如何小心，总有一天都会让你不得不下决心，和另一个身份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