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一盒十八(234)

作者:且尔西


祁硕关掉录屏一本正经地应他,“我不太方便,在外面。我看着你就行。”

林琛说:“嗷,可惜了,失去了一次看你的机会。你是不瘦了?还是剪头发的原因。”

“没有。”祁硕语调略扬高,带着很明显的掩饰,“估计就是剪头发的事,天气热头发罩脸上像流浪汉,就直接剪了。”

“那就行,我看你这脸色不太好我问问。你别说,剪了个头发让我有种新开了一个盲盒的惊喜。”林琛笑得停不下来。

“不是脸色的问题。我在乡下,有时候干点活,太阳晒的。”

灰白的医院里祁硕的脸色也是灰的,但编瞎话他张口就来。

“林琛。”祁硕抬起头正对着摄像头。

林琛轻哼一声应他,“嗯?”

“没事儿。就是想喊你一声。”祁硕转移话题,“对了,这几天没见芝麻糊,它怎么样?”

“在阳台睡觉呢。我昨天带它去体检,医生说各方面都正常,就是得少吃了。昨儿晚饭喂的减脂狗粮,拉拉着脸一晚上没搭理我。”林琛找了件裤子套上下床,他打开卧室门将手机对准正睡觉的芝麻糊,“糊!起床!别睡了!还有这小柿子的花,开的特别好。”画面里林琛绕着阳台拍了一圈。

“好,挺好看的都。糊糊长个了是吧?”

被吵醒的芝麻糊原本不想搭理林琛,听见祁硕的声音后吐着舌头将狗头凑到手机前,“是,这个碳水,狗吃狗都胖。你看现在胖的,长方了都。还有医生目测它是阿拉和萨摩,好像还有点土松的串串。”

“我就说它是西伯利亚来的,这下纯种了。”祁硕远程逗着林琛怀里的狗。

林琛揪了揪狗耳朵坐在阳台上架起手机,窗外的阳光刚好斜射在后背,他半个身子发着金灿灿的光,光影下五官流畅又凌厉。

林琛说:“我过些天想去染头,我觉得灰的或棕的就挺好看。”

祁硕侧头瞥了眼被铁栏杆锁死的天,阳光转瞬即逝,他刮了刮鼻尖说:“你们爷俩是要同款发色吗?棕的吧,灰的搞不好容易翻车,别去学校对面染,那边搞毁很多脑袋了。”

“嗯,要染我就染个贵点的,不差这点钱。我刚大一在门口剪过头发,给我搞了个汉奸头,那一周我都没脸见人。”

祁硕肩膀颤着笑了两声,“挑颜色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嗯呐。如果是灰色的估计比糊糊的浅一点,棕的就再说。”

一人一狗蹲在手机屏幕前,他们聊了一个多小时。挂了电话林琛哼着歌起身给小柿子浇水,祁硕却格外怅然地仰靠住墙。他搓了搓手腕上的珠子,低眉瞧着手机屏幕慢慢熄掉。

第93章 死了

林琛白天要去驾校晚上还得遛狗,下午回到家他累得像狗,要么看见芝麻糊躺在他的窝里打呼,要么就在咬他从秦皇岛带回来的半截竹子。

狗子的成长离不开磨牙。

时间慢慢久了,芝麻糊因为体型的原因林琛越看它像大姨,别的狗都是跳上沙发,麻糊大摇大摆的过来,屁股一扭像上炕一样坐上沙发。

并且这狗看着乖骨子里是只犟种,吃饭只吃面条不吃狗粮。

面条也就吃吧,它挑食不吃挂面,只吃现做的面条。现做的林琛还不会,每天从驾校回来还要专门去给他打包一份不加酱的炸酱面。

他们之间也越来越熟悉,麻糊显然没有刚进门时的客套,现在动不动就给林琛甩脸子。有一回它咬破了林琛的拖鞋,林琛气得还没说什么,狗脸气呼呼地伸到林琛面前示意让他扇。

一个人看孩子是不行,林琛想祁硕了,非常无敌的想念。

祁硕原用来打发时间的画画,不经意间就画完了十七张,半个多月里他瘦了十斤。

给梁春华办理出院那天刮着冷风,大夫过来告诉祁硕他们明天可以出院了,今天就去办手续,那瞬间的喜出望外让他看着乌云都灿烂了几分。

终于熬过去了。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想要给林琛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突然想到他还没告诉林琛这件事。

不知道那就不用说了。

他看着林琛发过来的芝麻糊咬拖鞋的表情包,满脸都是欢喜。

十七张画再添四张,就可以算作林琛的二十一岁礼物了。

在精神病院里呆了半个多月祁硕躲过了七月大半的燥热,刚出院那天猛烈的太阳晒在头顶让他实在真不开眼,后背灼热得有些发疼。

还有点不习惯了。

梁春华稳定了一些,但表演型人格还是得靠家属慢慢熬。

他们坐着出租车绕进大山,再打开许久没回的家门祁硕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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