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裴？”张熙试探地问了一句。

裴羡点点头，抬起头盔，随意地撸起头发，把头盔丢进了常旭的怀里，“走吧。”

醉梦内，常旭在底下蹦了好久，满身大汗地跑回来，喝了一大口酒，坐到一言不发的裴羡旁边，“呦，怎么了？老裴，今天走起深沉风了，今晚怎么不喝酒。”

裴羡手边各式各样的烟，他随意挑了一盒，“没什么，骑车了，喝不了酒。”

常旭听着这明显的借口，挑了挑眉头，跟旁边的张熙不露痕迹地对视了一眼。

裴羡感受到旁边汗津津的手臂，不露痕迹地躲开，有个酒保递了杯酒放在裴羡旁边，“先生你好，这是那个先生请您的，阿佩罗晨光。”

裴羡抬眼望去，坐在吧台旁一个穿着粉红针织衫的男生正对着他眨眼，他拿起车钥匙，推到了常旭旁边，“先走了，记我账上。”

说完就拿起头盔，留着一脸懵圈的常旭，便大刀阔斧地往外走。

常旭环抱手臂，“老裴怪怪的，可从没见他这样。”

裴羡骑着车，绕过一个个山路，黑色的机车在夜晚像箭划破天边一样冲去。

山顶，裴羡把头盔丢在一旁，敞开夹克，靠着机车坐下来，一抹头都是汗。

裴羡忍不住喃喃自语，“不对劲。”

隔天一早，正在练舞房排练的闻舒，就听说军训第一天就有出名的刺头。

女生绘声绘色地说道：“哪有第一天军训就满身酒味的，还骑机车过来的。”

“这么拽啊。”

“何止呢，教官不得好好管一管他，就让他连续做四组五十个俯卧撑。”

“那岂不是两百个——？！”女生拉长声音，惊讶道:“教官够狠的啊。”

“但是，他一下做下来了，据说做完也就红红脸，倒是教官脸一下子绿了，当天直接就上表白墙了。”

几人继续叽叽喳喳的八卦，一个女生忍不住道：“感觉是个帅哥呢，至少不是细狗。”

音乐停下，闻舒又练了一遍，喘着气坐在她们旁边。

“我记得表白墙有照片来着，对对对，就是这个。”

几人凑到一块，发出感叹，“确实帅啊。”

手机传着传着就传到了闻舒旁边，他一瞥，一下看到了惹眼的金发，模糊的视频中，只能看到一个身影起起伏伏，中间也不带停顿，到最后，直起身，用衣尾擦了擦汗，露出紧实的腰腹，裸/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泽。

一看到脸，闻舒愣住了，“裴羡？”

满身酒味，倒是跟他第一次见到裴羡对上了。

“闻舒你认识吗？”女生的声音打断了闻舒的思绪。

他摆摆手，“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个名字。”

“我觉得应该有女朋友。”一个女生锐评，“你看他手腕上还别着粉红色的皮筋。”

“好有道理。”

女朋友？闻舒心中暗自想着，谁能受得了他，一身烟味，喝酒还有纹身，但确实是长得好看，不过看起来就交往过很多人的样子。

几人点点头，“走吧，我们提早去买个吃的，不然要是跟军训的学弟学妹们撞一块，什么都吃不着，闻舒你去吗？”

闻舒摇摇头，“你们先去吧。”

几人习以为常地对视一眼，便离开了。

食堂内，闻舒放下餐盘，一摸手腕的皮筋不见了，叹了口气，“又忘带了。”

突然，一双手伸来，手腕上别着好几条粉红色皮筋，“学长需要吗？”

又是熟悉的烟味，而且比起前几天更加浓烈，闻舒忍不住捂了下鼻子，一扭头，裴羡穿着迷彩服站在他身旁，“不用了。”

裴羡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拿着吧。”

闻舒也不说话，但坚持地摇摇头，裴羡直起身，就在他以为裴羡要离开时，裴羡就从后面自顾自地揽起他的头发，半扎了个马尾。

闻舒想要挣扎，就被裴羡腾出一只手拉住他，让他没法动弹，裴羡的手穿过他的发丝，无意地碰到了他的后颈，惹得他忍不住抖了抖，连耳垂都变红了几分，裴羡被他的动作一惊，他赶紧从中挣脱出来。

扭头一看，嘴上还叼着剩下的粉红色皮筋，闻舒面色一冷，“裴羡，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伸手就把皮筋拉下来，丢在地上。

他讨厌这种被别人掌握的感觉，闻舒摸了摸后颈被激起的鸡皮疙瘩，还留着刚刚裴羡擦过的触感，忍不住心想，他的手是真的很糙，就因为这，他连平时保持着的礼貌都维持不住了。

裴羡愣住了，手扯下嘴上的皮筋，有点无措，眼神黏在了闻舒的通红的耳垂上，但手上还是很硬气地捡起皮筋，刚想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