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攻他不干了(42)
作者:山有影
又找不到话题了。
裴问青安静趴在我身上,忽地开口:“你的信息素味道,也很好闻。”
“是吗?”我挑了挑眉,“我闻不到。”
他点点头,又加了重音:“很好闻。”他斟酌着语言,似乎在思考怎么描述那种味道。
“山泉雨水的味道。”思考过后,他用这四个字形容我的信息素味道。
这不还是白开水。
他很认真描述,我总不能直接开口说出来,只好腹诽。
“雨后的群山,雾霭笼罩,泉水溪流顺着山石滑落。”裴问青又详细描述,挺有意境美的。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多谢夸奖。”
然而雨后群山的味道也没办法消弭室内的尴尬暧昧气氛,裴问青小心支起身体,对我说道:“我先去洗澡了。”
我的手在墙上摸索,打开了床头灯。
眼前终于恢复光明,裴问青跪坐在床上,低着头,躲开我的视线,耳朵还是红的,后颈的咬痕格外明显。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自然而然下床:“我先回房间了。”
“啊、哦。”他磕磕绊绊应了我一声,保持不动的姿态。我朝他懒散摆摆手,忽地想到什么,转过身对他说:“你可能没听见,但临时标记前我已经和你商量过了。”
他发懵抬头看我:“什么?”
我耐心回答他:“明天我要十二点——哦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我要十二点睡觉。”
日期早就跳到今天了。
裴问青还是那副脸颊泛红的呆呆样子,我估计他脑子还是一片浆糊。
Omega发情期是这样的,不过临时标记之后应该会好一点。
“就这样,我回房间了,有事叫我。”我趿拉拖鞋回房间,给他留下个人空间。
82
回房间的时候,我思考了很久,还是没关上门。
万一裴问青大半夜有事呢?
开着门似乎比较保险。
我把灯关了,躺床上发呆。
反思这种事情不可能,坚决不对内耗,这应该算作是我的优点。
大概是下午睡过觉,我现在格外清醒,望着天花板,躺姿很笔直,闭上眼盖块布,顾寒声就能替我起灵摔盆了。
裴问青就抱着我的骨灰站旁边。
说不准顾寒声摔盆都摔不烂。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忽然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给我抱骨灰盒的时候,我脑子里冒出来的人选是裴问青。
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我索性打电话给顾寒声。
顾寒声这个点绝对没有睡着,不存在寒声亦未寝的情况。他接通电话很快,背景音格外嘈杂:“老祝干嘛呢?”
我问他:“人死了端骨灰盒的人选有什么说法吗?”
顾寒声懵了懵,大概完全没想到我问这种问题。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对我说:“这我怎么清楚,反正就是子女配偶抱着吧?上回还看到说妻子抱着亡夫骨灰盒是不准备改嫁的意思。”
“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殡葬风俗应该都与时俱进了吧?”
顾寒声对这些完全不了解,知道这些都算是把他脑子榨干净得出的结论了。
“反正来的时候体面走的时候也体面不就好了。”他精简概括。
我忘了他的生死观和我没多少差别。
火葬场一烧骨灰拉出来一撒得了,能做花肥做花肥,不能做就拉倒。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他吸了吸鼻子,困惑问道。
我面无表情对他说:“因为我梦到你给我摔盆了,盆还摔不烂,废物。”
顾寒声大声嚷嚷:“谁是你儿子呢!给我乱降辈分!”
他这回脑子动的还挺快,立马抓住了重点:“等会儿,梦到我给你摔盆,那谁给你抱骨灰盒,你可没后代啊。那我妈是谁?”
刚刚还在嚷嚷少给他降辈分,现在又坦然问我给我端骨灰盒的是谁,聪明了但也没完全聪明。
我用尽可能慈祥的语气,但难听的话语对他说:“傻儿子,去玩吧,少操心我的婚姻生活。”
他明显还想再嚷嚷,我直接把电话挂了。
听不到念叨,神清气爽。
我扯了扯被子,翻了身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浮现了裴问青那双失神含泪的眼。
吓得我又把眼睛睁开了。
“坏了。”我又翻了个身,这个状态不太妙啊。
这种时候就需要一点音乐静心,我打开手机,在音乐APP上搜索过后,开始播放大悲咒。
开得最小声,手机放在我耳边。功效很强,我立马入定,模模糊糊间竟然也睡了过去。
83
这大概是一场追悼会。
我漂浮在半空之中,下方是为我布置的灵堂,遗像看不清脸,被一团血红色的乱线切割遮挡,变成了无数碎片。
顾寒声一脸肃穆,眼眶却是红的。
我试着控制自己降下去一点,还没细细观察他,身后就传来刺耳响亮的哭声。转头一看,果然是老祝家那帮亲戚。
本来以为他们会冲进灵堂大哭一场,却没想到他们身前还拦了一排人,都是些穿着黑色西装身强力壮的保镖。
不知道是谁安排的,但我很满意,还我了清净。
我飘到供桌上坐着,低头看了眼供品,随便拿了个苹果抛着玩。
反正他们看不见我。
抛累了干脆拿来吃,反正是供给我的。
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虽然这个情形下有点像是地狱笑话。
没关系,我拿自己开玩笑又没事。
“你凭什么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吊唁?!他可是我们亲侄子!”
我啃了口苹果,听见老祝家那帮糟心亲戚朝着一个男人怒吼。
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身材颀长,但看着很清瘦。
认不出来是谁。
那人也不是傻站着挨骂,我瞧着他手上好像抱了什么东西,环视一周,没见我的骨灰盒,应该在他手上。
我起了好奇心,还没飘到他身边。就听见他开口,声音嘶哑:“他是我的丈夫,你们一群狼心狗肺,不知道隔了多少亲缘的长辈还想吊唁他?都给我滚出去,别脏了他的轮回地。”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这话吓得我连苹果都啃不下去。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多了个法定配偶。
顾寒声走到那个男人旁边,劝了男人一句:“为了这群畜生发火不值得,老祝也不会希望你哀毁过度。”
“你骂谁是畜生?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灵堂和菜市场似的,又开始吱哇乱叫,活像几百只鸭子齐声乱喊,顾寒声露出嫌恶的神情,朝保镖比了个手势,把那群人全部赶了出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那个男人再一次开口,字字泣血,“你们是怎么害死他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徐愿行匆匆赶来,接过那个男人的担子,把那群聒噪的鸭子赶了出去,顾寒声扶着那个男人坐下,担忧道:“你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别动那么大气。”
我草!
怎么还有个遗腹子!
我敢保证我露出了最惊恐的表情,这个追悼会果然离谱,我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婆还有个孩子,这孩子甚至还没生下来。
男人抱着我的骨灰盒,轻轻摩挲。苹果核从我手里滚落,我飘到他身边,便见两滴泪落了下来。
“他走的倒是干脆。”
他苦笑两声对顾寒声说。我的面部表情已经完全失控了,左飘右飘,就是看不见他的脸。
真该死,我咬牙切齿换了个方向,那张脸跟我玩捉迷藏似的,死活看不到。
我突然想起来顾寒声和我说的那句话,他抱着我的骨灰盒,不准备改嫁了。
心口仿佛破了个洞,冷风如箭穿心而过,留下经年不愈,血淋淋的伤疤。
“他还那么年轻……”他几乎是用气声说出这句话,顾寒声低着头沉默不语,而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又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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