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他的保镖男友(41)

作者:鹿拾


老教授笑呵呵地打量着他:“对了,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俞亦舟愣住。

折腾了半天,合着苏温言的老师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俞亦舟,”他说,“也那个‘亦’,船那个‘舟’。”

“俞亦舟……好名字,我们小苏就缺你这条舟。”

俞亦舟有些没懂这句话的含义,听着厨房里传来泄愤般的剁菜声,忙跟对方说自己要去帮忙。

目送他进了厨房,老教授冲苏温言招招手:“来坐。”

两人在桌边坐下。

老教授拿起那幅画:“这是今年的‘作业’?”

“嗯。”

老师家里什么都不缺,除了画,不收其他任何东西,所以他们师兄弟姐妹几个逢年过节也不给老师送礼,除非是带条鱼过来现杀现吃。

他今天本来打算让俞亦舟去买点虾回来的,却被季扬告知已经买过了,让他什么都别拿。

“这窗花的颜料还没干透呢,现补的吧?”老教授笑着说,“你啊你,每次都是临时抱佛脚,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完成,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其实早就画好了,是昨天突然来了灵感,所以才补了两笔。”苏温言说。

“别说,你补的这两笔倒是画龙点睛了,要是没有这两笔,这幅画我只能给你打80分。”

“那补过以后呢?”

“99分吧,多一分怕你骄傲。”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你的风格变了很多,”老教授将油画靠墙立着,和季扬的那一幅放在一起,“往常也见你画过‘家’,但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画出家的味道,看来你那个男朋友没白回来,能见到你有所突破,老师很高兴。”

“我看季师兄也有所突破,”苏温言看向旁边那幅季扬的画,“不过……这算是正向突破,还是反向突破?”

正说着,季扬从厨房里出来了,把围裙一摘,看见桌上的两幅画:“哟,师弟也拿作品来了?”

“你不是要做饭吗,怎么不做了?”

季扬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被赶出来了,他嫌我帮倒忙。”

苏温言乐不可支。

季扬拿起那幅雪景图,冷笑一声:“呵,你的突破就这?还‘家的感觉’,我看是秀恩爱的感觉吧?”

“那你的突破呢?”苏温言指了指另外一幅,“让我猜猜……这幅画的名字是不是叫‘失恋的滋味’?”

季扬:“……”

“真是好悲伤的一幅画啊,”苏温言啧啧称奇,“大过年的,你也不整点喜庆的,还是说,故意想让我们品尝一下失恋的滋味?”

“当然是想让你体验一下愧疚的滋味,结果某个人没良心得很,非但不愧疚,还对我冷嘲热讽。”

“好了,你们两个,赶紧跟我去楼上挂画。”老教授站起身,拿着画上楼。

家里没电梯,只能走楼梯,季扬终于不再跟苏温言互相挖苦了,问他:“腿行吗?”

“我扶着点,不要紧,你先上吧。”

苏温言现在走平地没大问题了,但上下楼还是费劲,他扶着楼梯扶手,拄着手杖慢慢往楼上走。

一层楼已经是极限,快到时,季扬扶了他一把,苏温言缓口气:“谢谢。”

“小苏腿还没好?”老教授问,“年纪轻轻的,你可得好好保养。”

“不用您叮嘱,我那保姆一天叮嘱我八百回,想不上心都难。”

季扬扶着他的手又放开了,脸色有些发绿。

真特么受不了三句话两句都在秀恩爱的狗男男了。

第30章

季扬和他保持距离,三人一起来到挂画的房间。

老教授给每个学生都专门准备了一间屋子,用来挂他们每年交上来的“作业”,先去了苏温言那屋。

苏温言拜老教授为师已经有十几个年头,墙上的画也挂了十几幅,从一开始的青涩稚嫩,到逐渐成熟,再到拥有属于自己的风格,这些年的过往似乎都在一幅幅油画间展现。

老教授让季扬帮忙钉了钉子,把画挂好——今年的风格又和去年的有所不同,艺术这条路上似乎永无止境,人生的任何阶段都可能领悟出新的真谛。

苏温言看着这些画,一时间有些感慨,他拄着手杖站在一边,听到季扬问:“不叫你的小保姆上来看看?你的过去可不是随便能见到,错过了多可惜。”

“总会有机会的,”苏温言平静地说,“而且,这些画也只是冰山一角,真想展示我的过往,单凭这些可不够。”

季扬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等回家有的是机会给他看我的画”,又或者“反正明年还会再来,到时候再看也不迟”,不禁一阵恶寒,用眼神向他表达“你又在秀”。

苏温言装作没接收到他的目光,若无其事道:“我们去把师兄的画也挂上吧。”

季扬拜师最早,房间里的画也最多,墙上已经快挂不下了,明年恐怕只能摆在桌上。

他一边钉钉子,苏温言一边问:“今年不会只有我们两个交作业吧,其他人呢?”

季扬:“师妹们早就说来不了,所以提前找人把画送来了,我也帮忙挂好了,你可以去看看,至于你师姐吗……可能等过两天再来送画吧。”

苏温言点点头。

挂好了画,三人回到楼下,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

趁着里面吵闹,苏温言偷偷接近了俞亦舟,从背后将他抱住。

俞亦舟把洗好的菜从池子里捞出来沥干,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干扰而产生任何停顿。

“……你居然都不惊讶一下吗?”惊讶的成了苏温言自己,“早就发现我进来了?”

“嗯。”

“怎么发现的,厨房里这么吵,我脚步声已经很轻了吧?”

俞亦舟偏过头,看了看他的手杖。

苏温言:“……”

大概也许是发出了点声音吧,但他已经尽可能安静了。

他把手杖立在流理台边,胳膊将俞亦舟箍得更紧:“你一个人准备这么多菜,来得及吗?需不需要帮忙?”

俞亦舟叹气:“你们不给我添乱就很好了。”

苏温言本来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帮他,倒是真心实意想给他添乱,继续抱着他不撒手:“你觉得我老师人怎么样?”

“挺好的,看得出来你很信任他,不然也不会跟他说我的事。”

“那是当然,毕竟他算是我第二个父亲嘛。”

俞亦舟切菜的手一停。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想你父母了?”

新春佳节,本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他身边却没有家人,只有老师。

“有一点吧,不过也还好,早就习惯了,”苏温言道,“说起来,你可是应该庆幸我爸不在了才对。”

“为什么?”

苏温言:“要是我爸还活着,估计没那么容易接受你,怎么说呢,我们苏家其实比较传统,当年我执意要去学油画,我爸还跟我发了好大一通火,我几个叔叔轮番来劝我,可我那时候正值青春期,逆反,他们越不支持我,我反而越坚定,后来他们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但我和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这和你父亲不接受我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传统,所以更难接受我找了个‘男朋友’吧,不过他不同意也不一定有用,毕竟我妈溺爱我,可能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他们两个会先吵起来。”

“那……”俞亦舟忽然有些紧张,“你的叔叔们,该不会反对我们吧?”

“我爸都不在了,叔叔当然更管不着我,再说了,我也早不是当年十几岁的小孩子,我想做什么,还没人能干涉我。”

俞亦舟放心下来:“嗯。”

“‘嗯’就完了?你难道不该在这种时候向我证明一下你自己,说‘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不论谁来阻挠,我都会坚定地和你在一起’之类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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