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纯(46)

作者:观岚
温时蕴只笑笑。

狄炙言知道现在责备也没有,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都捏了把汗,现在看见他好好的,有惊无险,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狄炙言:“好得差不多了出来吃个饭吧,给你接风洗尘,驱驱邪气,玉哥他们很担心你。”

温时蕴答应:“好,替我跟他们报个平安。”

不上班的日子温时蕴无聊死了,每天不是在院里走路做康复训练,就是在研究新菜,做饭等唐宋回家。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温时蕴的脚基本能走路了,几人约了饭局。

高畅定了一家家常菜馆的包间,早早就去等着了,见开门进来的人脸上手上还有淡淡的疤,走路也还不利索,高畅就压不住大着嗓门喊:“这这这,哎呦喂,瞧这可怜样儿。”说着就起身去扶人。

走出几步才发现温时蕴身后有人,看清是谁之后,顿时机械故障般僵在了原地。

高畅结结巴巴,一脸不敢相信:“唐、唐宋?”

唐宋点头,礼貌打招呼:“你好,我见过你几次,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高畅感觉还有点不真实,但脑子还算清楚,知道现在该自我介绍了:“你好你好,我叫高畅,哦,我们都是温时蕴发小。”

被点名,这下桌边的两人都挺直了腰板,跟着自我介绍。

祁玉:“你好,我叫祁玉。”

狄炙言:“狄炙言。”

唐宋一一打招呼,等把温时蕴扶了坐好之后,去了厕所。

等人出去之后,温时蕴感觉气氛瞬间变了天,抬头一看,发现三人表情可谓无比精彩,高畅早就忍不住了,扯着嗓子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温时蕴被他的大嗓门震的捂住耳朵,高畅的话像机关枪一样不停扫射过来:“你之前不是小气得很吗?别说见咱嫂子了,你谈了之后我们连你人都见不着了,现在想通了?”

祁玉也跟着调侃:“怎么突然舍得带他出来了?”

温时蕴被轰炸的头昏脑胀的,开口阻止道:“够了够了,别叫了。”

包间安静了下来,目光还是聚在他身上,温时蕴翻了个白眼,暗骂三人八卦倒是挺积极,“就,他说要陪我一起来。”

三人齐声起哄:“呦~”

温时蕴有些不好意思,眼神有些飘忽,呵道:“叫什么叫。”

祁玉使坏,笑问:“是来跟我们官宣炫耀的吧。”

又是一阵起哄,高畅还贱兮兮地学他说话,给温时蕴气得,拿筷子砸过去,高畅朝祁玉那边倒,躲了过去,还眼尖地发现异样,“哎呦,我们小蕴蕴害羞了,耳朵都红了。”

狄炙言无声地从祁玉背后把高畅的脸推远了些,眼睛看着温时蕴的耳朵,心里称奇。

最后是唐宋的开门声结束了这场吵闹。

不怪他们觉得新奇,之前他们也约过温、唐二人,但是都被回绝了,他们知道除了温时蕴护犊外,多少也听说过唐宋不喜热闹,但是这次真的挺意外。

也不怪唐宋,他本来觉得只要回来了,那股后怕感就会慢慢消失,但是他回去之后第一次遇到董国富,就听到了让他窒息的对话。

那天,他照常是实验室最后一个去吃饭的,出门时他依稀听到有人在争吵,原本不想理会,走出几步后却听到有人提了温时蕴的名字,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随之席卷而来,犹豫再三,他还是朝声源那边靠近了。

是董国富和一个没见过的人,董国富明显非常生气,那人一脸愁容站着挨骂。

“该死的,现在牵扯这么多人进来,你让我怎么解决,黄明那个蠢货也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没脑子的猪!”

“我让他压压温时蕴那小子的气焰,不是让他叫人去送命,他蠢到连个度都拿不准,白瞎他混到这个位置!”

董国富骂了很久,那人只是点头,嘴里就一句话:“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谁让他蠢到把事情闹这么大,让他自己想办法!”董国富气得要冒烟,压着声音怒骂,憋的脸红脖子粗。

良久的沉静后,唐宋听到董国富嘟嘟喃喃,声音冰冷且满是杀意:“怎么没全死在那,都死了就好了。”

每个字都重重地砸着他的耳膜,砸得他头晕目眩。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在背后操作的。

一瞬间,唐宋眩晕着,脚下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虽然直觉在心里下过判断,但是切切实实地摆出真相时,他还是承受不住。

趁两人还没主意到他,唐宋虚晃着脚步,跌跌撞撞去了连雲的办公室。

之后每次见到董国富,唐宋就会想起那个满是杀意和不甘的表情,他开始不安起来,脑子不停胡思乱想,眼睛到处捕捉表情信息,他觉得周围的人都不友善起来,特别是提到这次事件的受害人,提到温时蕴的名字时,他感觉大家眼神都变了。

他害怕董国富不肯罢休,还想有什么动作,之后他随时都跟在温时蕴身边,只有守着他自己才安心。

温时蕴对唐宋突如其来的反常感到好奇,多次逼问之后才知道缘由,这次吃饭,他也是想和三人说这件事,特别是狄炙言。

第四十五章

聊了这件事,几人表情都不好看,气氛凝重了很多。

狄炙言问:“这些只是猜测,有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温时蕴:“没有。”

唐宋也道:“但是这些对话我是真真实实听到的。”

狄炙言摇摇头,“这些对话没办法作为主要证据,交谈时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证人不足,对方两人同时咬死没见过面的话就不成立,所以,这些只能在有更有力、更直接的证据时做补充。”

这话让大伙更愁了,气得高畅直骂人。

“我觉得,或许可以从黄明的那个助理下手。”祁玉若有所思地说。

温、唐:“助理?”

祁玉认真地分析:“听你们的描述,我猜他应该是把身不由己的枪吧,反抗不了上级的命令,但在不经意间还是给了你们一些提示,我想他是排斥替黄明做事的,可以先去试试他。”

温时蕴重新捋了一遍和黄明助理的接触和对话,虽然那人总是给人一种阴郁感,但是仔细回想,他的一些话确实在提醒他们小心,就比如让他们做假那次,本来可以直接传达完命令就走,不提有人针对他们这件事的,这已经非常明显了。

温时蕴回忆着,说出了更多异常的地方,“的确,去办公室那次他的表情和动作也有点奇怪,难道是黄明发现他泄露消息之后打了他。”

“不会吧?”高畅质疑道。

唐宋很平静地阐述事实:“你接触少还不知道,这个行业里有太多黑暗,什么滥用职权、私相授受都是很普遍的事。在这里,等级观念深入人心,特别是老一辈那些,对他们而言,只要在比自己资历低的,都是可以随意驱使的牲口,像助理、徒弟这样亲密的人,也只不过是给他卖命背黑锅的狗而已,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了。”

见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高畅更疑惑了,虽然他从小就看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骂人不奇怪,但随便想打人就打,有点夸张了吧。

同时心里又更加好奇,小心观察过温时蕴的表情后,小心翼翼地问唐宋:“难道,你遇到过这样的领导?”

“没有,我只是揭露一点行业的丑恶而已,还是有好人的。”唐宋轻轻笑了一下。

他们知道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好也有坏,但是这样直接剖露、翻出丑恶面,还是让人忍不住感叹人性的肮脏。

温时蕴捋清思绪后,对狄炙言道:“炙言,你和调查组那边通一通气,就先从那个助理下手查,和董国富对话那个人肯定也知道些,双管齐下,最好放点消息出去干扰他们,有猜疑就有破绽,顺利的话两边都能很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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