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纯(20)
作者:观岚
第二十章
图纸在限定时间内完成,每个部门又开始进入了正常运作。一切慢慢回到正轨,但温时蕴却发现唐宋好像变回了从前。
起初他以为是唐宋知道自己要加班赶图,不便打扰,但唐宋拒绝了带午饭的约定,并且在食堂相遇时,他坐到唐宋对面,唐宋却直接端着餐盘走了,还有交接材料表时唐宋喊别人来对接,自己走得远远的,现在连下班都等不到人了。几次相处下来,他很明确地感受到,唐宋在躲着自己。
这天,温时蕴一如既往地等在车棚,但眼看天都快黑了还是不见唐宋的身影,着急的他跑去实验室看人是不是在加班,可远远就看见有两人正在锁门。
温时蕴跑过去,问:“只剩你们两个了?”
两人被问的一头雾水,相视一眼后点了点头,温时蕴又接着问:“唐宋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其中一人回忆了一下,思索着回答他:“大概6点吧,今天唐工走得很早,实验一结束就走了。”
另外一个人又补充道:“对,我送表回来时刚好遇到唐工下班,很奇怪,他是从侧门那边走的。”
“他这两天好像都没有骑车,我一大早就看见他走路来上班。”说着,两人开始讨论起来。
两人一言一语,温时蕴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积压多日的怒火再也压不住,转身就走,还在讨论的两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黑脸的他朝大门走去。
温时蕴很生气,生气他不知道唐宋为什么躲着自己,生气唐宋在跟他闹脾气,更气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唐宋的车不在棚里,连他的近况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温时蕴抬手看了一眼表,现在六点十分,唐宋从侧门走就绕了远路,现在应该还走不到家,他气冲冲地蹬着自行车准备冲去拦唐宋,好好问个清楚,才出大门就被高畅截了胡。
“哥们儿,上哪去啊?”高畅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嘻嘻哈哈地问。
温时蕴一个急刹,瞪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车里的高畅,爆了句粗口,不耐烦的让人滚开,调转车头准备走。
高畅见状,急忙下车,一把握住温时蕴的车头,“别啊,你知道我在这等了多久吗,见面也不说句好听的,骂我句‘傻逼’就走,什么意思啊?”
“滚开,我还有事,别耽误我时间。”温时蕴还在气头上,说话没个分寸,拍了一掌高畅的小臂示意他松手。
高畅下午就蹲守在交运局门口,好不容易逮着人,可不想就这么把人放了,“你上哪去啊,我要重要的事找你说。”
就高畅的性子,他说的重要的事大半就是喝酒,温时蕴知道如果没有在半路上逮着唐宋的话,等人进了家门一切都晚了,他不想跟高畅纠缠,一把推开他,“老子TM看起来很闲?谁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喝酒找其他人去!”
说完就走,高畅被吼得一懵,送了手,温时蕴骑出去几米后,听到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关于你那个小情人的事你也不在乎?”
“小情人”这几个字温时蕴是一点都听不了,当即就跳下车冲到高畅面前,揪起人衣领道:“你TM敢再一遍?”
“为什么不敢?你现在不就是着急去找他吗?这么乐意倒贴那你有什么都直接去问他好了,找我们干嘛,又是打听又是调查的,好大阵战啊,人家知道吗?记得你的好吗?”
高畅很少用这种语气和朋友说话,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他想不通温时蕴怎么就真的瞧上了那个唐宋,还兴师动众让他们帮忙调查,他第一次见温时蕴这幅样子,觉得实在是掉价。虽然心里有疑惑和不乐意,但既然是兄弟需要,自己也不推脱,好不容易查到想要的资料,马不停蹄一早在这破地方等着,想着给许久未见的好朋友一个惊喜,结果是自作多情,上赶着挨骂,任谁有多好的脾气都没了。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高畅的车的旁边,祁玉率先出来,小跑着到向两人这边,“哎呦喂,怎么个事儿啊,怎么在这干上了?”
停好车的狄炙言紧随其后,两人合力将人拉开,见气氛太紧张,祁玉忙打圆场:“哎呀,咱哥几个好久没聚了,想着今天事情少就聚一聚,我一早打你院里电话没人接,就让小畅来等你,怎么我和炙言就是下班晚了几分钟,就变成这样了?”
两人都不讲话,嫌弃地转向相反的方向,多看对方一眼都嫌恶心。
见两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祁玉给狄炙言使了个眼色,狄炙言了然,带着高畅往他车那边走,祁玉勾着温时蕴的肩膀,好生劝道:“你知道那小子的德行,说话说不到重点上,你就大人有大量,让让他,啊?”
其实他老远就看见两人在争执了,结合温时蕴丢车回去揪人衣领,还有对同伴的知根知底,他猜测多半是温时蕴最近发生那事心情不佳,加上高畅卖关子消耗了温时蕴的耐心,把人惹恼了。
祁玉一边把人往车里带,一边为高畅说好话,却惹来温时蕴的嘲讽:“那种单细胞生物有什么优点,除了游手好闲还会什么,白痴一个。”
“哎,话别这么说啊,高畅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真有事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忙的,就你拜托我们这事,虽然他小子有点不情愿,但他查到的资料是我们几个中最全的,就因为是你拜托他的,他义不容辞。”祁玉对高畅一顿夸,把温时蕴在高畅心中的地位提到最高,让温时蕴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和臭脾气产生负罪感。
这招显然有用,温时蕴表情缓和了不少,祁玉见状又是一顿输出,温时蕴成功被拿捏,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良久,“我这段时间真的,太糟糕了,我知道和他无关,但还是朝他发脾气,”温时蕴揉着眉心,“我也就倚仗着他脾气好才肆无忌惮的说些伤他自尊的话。”说完,他陷入了沉思。
祁玉懂得点到为止,温时蕴既然开始反思自我,就说明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之后的解决方法他会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不需要自己的过多引导。
这边就没那么顺利了,狄炙言嘴笨,不会说安慰和开导的话,说来说去就那句:“不要生气了”。
高畅在气头上,一屁股坐上车就不讲话,只是抱着手看着窗外,狄炙言坐进驾驶位,帮高畅系好安全带,从后座拿了水和零食放在高畅手边,又放了首轻松舒缓的音乐,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启动车子,朝吃饭的地方开去。
回到家的唐宋放下包后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他靠着靠后舒了口气,但精神还是紧绷着,他并没有真正地放松下来。
自从听了尤丽娜他们的话后,唐宋一直处于一种紧张又恍惚的状态下,他总是在担心,担心别人的眼光,特别是当他和温时蕴站在一起时,他总觉得身边的人都在看他们,目光中透露着直白的嫌恶。
这让他这段时间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唐宋脱力的躺倒在沙发上,过度忧虑让他没有什么食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再睁眼时发现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空旷的房间里安静至极,处在这种无声的环境里让他压抑又恐惧,心口发疼。
为了将自己从中解救出来,唐宋强迫自己站起来,他揉着太阳穴走去开灯,虽然有了光亮,但寂静并没有消失,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消退,于是他走到收音机旁边,调了几个频道都没有像往常那样传出字正腔圆的新闻广播或是吵闹的戏曲声。
唐宋接连调了好几次,但情况比之前更糟糕,现在收音机直接没有信号,怎么调都只会发出“呲呲”的声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唐宋无奈地罢手,虽然不尽人意,但起码有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唐宋呆呆站在收音机面前,看着“呲呲”作响的小机器出神,不知过了多久,饿感来袭,他没关掉收音机,拖着疲惫的身体悠悠走向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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