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笑着说：“你们这个视频喊了太多次你的名字了，还说博览古今嘛，我就记住了。”

明明是本名，却莫名有种被喊了网名般的羞耻感。陈览今点点头，毫无意义地说了一句：“对，博览古今。”

闻川宇的那个Omega同学接过他女朋友的手机，把视频看完了才抬头加入话题：“没想到啊川哥，你还挺甜。”

闻川宇龇他：“还能更甜，不给你看。”

不太明白“甜”是什么意思，但陈览今隐约可以意会，总归是和闻川宇其他时候有点儿不一样。譬如眼下，闻川宇和同学一块儿的时候就和他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

挺好玩的，陈览今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悄悄地观察闻川宇的这个稀有切面。

笑闹一阵，一对半情侣就此分别。闻川宇和陈览今把他们那点儿兑换券塞给他们，就上楼等电影开场去了，没把视频那事儿放心上。

一直到晚上看完电影回家，闻川宇再打开视频APP，才发现那条视频的点赞数量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疯长，闻川宇的账号也涨了千余粉，尽管他的主页只有这一条内容。

甚至已经有了数条私信，询问他们要不要加入mcn。闻川宇拿着手机，把陈览今的卧室门敲开，把私信界面递给他，说：“呃……我们可能，被流量砸中了？”

陈览今看着那条公式化的问询私信，第一反应是：“周六还要上班吗，好可怜啊。”

原本想来问问陈览今的意向的闻川宇瞬间被他带跑偏了，一起感叹：“是哈？他们干互联网的是不是都挺忙啊？”

陈览今想了想：“估计是吧，毕竟热点更迭那么快呢。”

无意义地感叹了会儿互联网打工人的辛苦生活，闻川宇已经在陈览今床上坐了好久，才终于想起来他这趟是来干嘛的：“哦对了，要不要签mcn啊？”

陈览今平时没太多时间上网，也不怎么看这种以人物为核心的视频内容，对mcn机构的了解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并不太了解具体的机制。

他想了会儿，也没法给出要或不要的准确答案：“签mcn要做什么，又会有什么样的回报呢？”

其实闻川宇也一知半解，索性说：“要不回个消息问问？”

他们回了第一个给他们发来消息的工作人员，平台默认的原始头像，也没有身份认证。但也没到要确认身份的那步，就先加了微信，约了第二天下午两点视频沟通。

读了七年大学只上过早八没上过班的陈览今再次感叹：“星期天还要开会，好可怜。”

第二天早九点，闻川宇推开自己的房门，看见陈览今已经穿戴整齐，在厨房倒水喝。

闻川宇灰头土脸，声音还带着点儿刚睡醒的浊气：“你刚刚出门了吗？”

“嗯，”陈览今向他看过来，“早上起来发现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去了趟超市。桌子上有梦龙卷，你一会儿可以当早饭吃？”

闻川宇的身体向旁边墙上一靠，幽幽地：“你知道吗，我刚刚醒来看到才九点的时候，我还觉得我起特早，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周天都十二点醒呢。结果你都去了趟超市回来了，我顿时感觉我是猪。”

陈览今眨眼，好无辜：“那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跟你一起睡多了生物钟调早了吧，”闻川宇耸了耸肩，转身去卫生间洗漱，“我也想去超市，怎么不等我。”

陈览今端着自己的水杯，跟着闻川宇走到卫生间门口：“本来想等的，想了想下午那个会也不知道要开到几点，怕没空，我就自己去了。”

“是哦，我都忘了，下午还得开会。”

他们俩一口一个“开会”，其实是一种误读。到下午两点，那位自称“豌豆”的工作人员给它们发来视频通话。是一个年轻女生，看起来神色恹恹的，像穿着睡衣，也可能是一种时尚。正襟危坐的陈览今和闻川宇这才意识到，他们可能把这事儿想得太正式了。

女生开口：“哈喽，我叫窦婉，叫我豌豆就好。这位白衣服的帅哥我知道叫陈览今，另一位怎么称呼呢？……什么川宇？听闻的闻吗？好的。视频里那个旁白是你吧？你比我想象里帅啊。”

这种语气很轻松，闻川宇感觉自己肩膀都放松了些，也没再如临大敌，和她闲谈：“为啥？声音听起来很丑吗？”

窦婉冷面，看上去不好接触，但讲话还挺好听的：“不是，我只是不相信世界上能有两个帅哥出现在同一个号里，其中一个还不露脸。”

陈览今这才意识到，他们那个视频里只有他自己的脸，因为用的大多素材是闻川宇拍的。偶尔有一两条陈览今拍的，也只有闻川宇的背影出镜，还真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窦婉又继续说：“真好，现在一个人出镜数据就这么好。不敢想象之后你也露脸了，网友们看见两个帅哥谈恋爱，数据得爆成什么样。”

这个窦婉估计是工作狂，讲话一句话都不离视频，也难怪她周六周天还在自主加班。

“数据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闻川宇也挺直白，估计是不夸他自己他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是啊，”窦婉点头，很直接，“有一部分是你们视频质量挺不错的，又是第一条，平台有流量扶持。但再怎么扶持也扶不出这个水平，主要还是脸好，要是没有这个脸，也好不成这样，百来赞顶天了。”

夸得陈览今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插话，把话题引向本次不正式的会议的主题：“额，你说你是屁桃文化mcn的是吗？”

接下来十分钟，他们则没怎么说话，大多是窦婉在向他们介绍，他们听。签约mcn其实就是会有几个比较专业的工作人员和他们对接，帮他们策划视频内容，也给他们提供商务资源。相应地，他们通过接广告等手段赚到的钱，也需要给mcn分成。

窦婉说得很坦诚，把利弊都说得很明白：“其实对于大部分刚开始做视频的小博主来说，mcn提供不了太大的帮助，顶多就是能给点儿建议，真要实现粉丝体量的跃升还是得靠自己的内容。但是我觉得你俩挺有潜力的，能做大，那到时候我们能够提供的帮助就很多了，能帮你处理大量的商务邀约信息，去粗取精，后期你们想要做直播，或者往其他方向发展，我们都有经验。”

闻川宇和陈览今对视了一眼，没在对方眼里看见什么兴奋或者好奇了，于是闻川宇开口：“好，我大概明白了。我们再回去考虑一下好吗，晚点儿再给你答复。”

窦婉应该也没指望他们能一下子答应下来，点点头：“行，还有任何疑问的话发我微信就行，我下午晚上凌晨随时都在。”

视频通话挂掉，陈览今和闻川宇默契地一起向后倒在了沙发上。尽管氛围很轻松，但信息量还是太大了，听着有点儿累。

沉默了好一会儿，闻川宇才说：“你觉得怎么样？”

陈览今倒也没说这家mcn的好或坏，也没说窦婉的专业与否，只说：“听起来，像是一件，要做很久的事情？”

闻川宇想了想，说：“也不一定吧，可能我俩做个一两年就不红了，那就没有很久了。”

陈览今说：“一两年就已经很久了，我们不是一年就离婚了吗？”

作者有话说:

陈览今你说什么呢！爱来自作话打到一半发现自己狗跑了去追狗于是又隔了半小时才更新的小捏。

第21章 你会一直陪我吗？只要我能。

陈览今说完，闻川宇沉默了一会儿，罕见地没有立刻接他的话。

过了会儿，闻川宇才干巴巴地说了句：“是啊，挺久的。”

陈览今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也没有在向解决问题的方向前进。大概是他没表达清楚吧，于是陈览今又说：“签mcn的话就得签合同、按照他们策划的方向拍视频了，之后我们离婚了，如果没法继续拍，我担心会算违约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