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可以不离婚吗(10)

作者:捏个肥球


深夜的昆明还是挺凉的,陈览今没有这种预期,也没研究浴室有没有暖气或者浴霸,就赤条条地把花洒打开,被冷水浇一激灵。最后的一点儿睡意被浇跑了,才手忙脚乱地调水,好在热水来得挺快,他把花洒挂到墙上,水兜头下来,像淋雨一样,四肢一点点变暖,灵魂才仿佛终于姗姗来迟地回笼了。

颈后有些痒,他后知后觉地想起,闻川宇帮他贴的抑制贴还没有摘。

陈览今的手往颈后够,手有些抖,撕下来的一瞬间,橙香席卷了整间浴室,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呛。

是他的信息素,且绝非合理浓度。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适感来自何处,他的易感期提前了。

他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因此除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什么都没有带进浴室,只能如往常一样先把身子擦干,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闻川宇仍保持着先前那个蜷缩的姿势睡着。

陈览今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行李箱轻轻地平放到地上。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只把一些比较急用的东西拿出来,抑制剂仍在里面。

尽管他动作很轻,但闻川宇还是被行李箱移动时里面东西碰撞的声音吵醒了。他走到陈览今旁边,带着浓重的鼻音:“你醒啦?找什么呢?”

陈览今蹲在自己的行李箱旁边,抬头看向他,第一句话不是回答问题,倒像一种求助:“我易感期提前了。”

闻川宇像是瞬间清醒了,声音里没了睡意,语气有点紧张:“啊?易感期?咋办?要我怎么帮你?”

陈览今被他这种无端的紧张逗笑,心情都扬起来一些:“不用,我带抑制剂了。但是……我可能不能出去玩了,易感期反应比较大,会影响别人。”

说完,心情又落下去,这次易感期提前太多,完全在他预料之外。他自己其实无所谓,但影响了闻川宇提前做好的行程安排,这让陈览今感到很抱歉。

闻川宇听完,只点点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蹲下帮他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方才陈览今怕把闻川宇吵醒,一直没开灯,屋里漆黑一片。

有了光线,很快就找到了抑制剂,陈览今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打了一针,闻川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动作。

针头又长又细,看得闻川宇牙根都发酸:“一定要打抑制剂吗?看上去好疼啊。”

“嗯,不然会影响别人,自己也会不舒服,”陈览今蛮无所谓,“不怎么疼,和体检抽血差不多。”

易感期的种种不适,闻川宇饶是Beta也略有耳闻,他把陈览今送回房间,空了大半夜的床总算有人睡了。然后也没有走,就坐在陈览今的床边看着。

陈览今揣着被子,说:“你不去睡觉吗?”

闻川宇摇摇头:“我不困,刚睡醒呢,陪你一会儿吧。”

其实陈览今也不困,他的神经好像一下一下地跳着,头痛让他难以入眠。他把视线转向窗外,窗帘还没来得及拉上,天色似乎已渐渐亮起来了,一片青灰色。

屋子里很静,只有他和闻川宇轻轻的呼吸声。闻川宇难得这么安静,也没有玩手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览今对着天边发呆,直到天边出现第一团橙红,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碰了碰闻川宇的背,语气里有些雀跃:“看,日出。”

闻川宇转过身,和他一起看向窗外,又迅速摸出手机录了个视频。日出的过程很快,天色一点一点被橙色、粉色铺满,像填色游戏,落笔很恣意潇洒。

闻川宇一直举着手机录,腰就一直向后拧着,等到天色大亮起来,他才换了个姿势松松劲。闻川宇跪坐在陈览今的床边,感叹:“我好多年没有看过日出了。”

陈览今说:“我也是。”

闻川宇的视线突然从窗外转向陈览今的眼睛:“所以易感期就在民宿好好休息,不用觉得影响了我什么的,不用不好意思,在民宿也会有像这样很珍贵的瞬间的,这就够了,没关系的。”

屋里没有开灯,被日出的颜色衬得有些昏暗。陈览今在这种晦涩里看见闻川宇的眼睛,很亮。

他不知道闻川宇是怎么读懂他的愧疚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此刻有种莫名的伤心,最终只能归结于易感期情绪起伏太大。陈览今用力地闭了闭眼,睫毛却有些湿了。

闻川宇的掌心覆上他的眼睛,温热的,他说:“好啦,睡一觉吧,易感期很累吧。”

陈览今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确切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情感。他明明不困,却真的在这种温热里睡着了。

再睡醒的时候,闻川宇又在他旁边,只不过这次是趴着,不知道是不是跪坐累了就趴下了。原先覆在他眼睛上的手也在他未觉时移开了,反倒是陈览今的手臂搭在他的背上,紧紧地把他圈着。

这是易感期的正常行为,陈览今没太意外,但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以往他都是抱玩偶,也是第一次在易感期的时候和旁人共枕。

说共枕,或许也不算,毕竟闻川宇脸朝下趴着,也不知道这么不舒服的姿势他是怎么睡着的。

陈览今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但是身体无意识地往闻川宇身边挪了挪,然后又闭上眼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小心点吧你俩 有个捏阴暗地蹲在房间角落边怪笑边搓手呢(搓手)

第12章 你现在味道有点大。

饶是陈览今睡前那么小心翼翼地把手抽走,再睡醒的时候,他的手和腿还是八爪鱼一样地扒在了闻川宇的身上,一点儿没客气地。闻川宇仍然趴着,只不过脸朝向他这一侧,已经醒了,还第一时间看到了陈览今睁眼。

陈览今对上他的视线,有点脸热,小声说“对不起”,把自己的手和腿都收回来,收进被窝里,暖暖地裹着,像在藏匿证据。

闻川宇蛮不在乎,连“没事”都没稀得说,从床上爬起来,转了转肩膀,松了松筋骨,估计是趴太久身体僵了。

精神倒是不错,手机一揣,就打算出门:“我去买早餐,你要吃啥?”

“等等,”陈览今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你现在还不能出门。”

啊?不能出门?现在?为什么?难道昆明还有几点出门几点不能出门的规定?

闻川宇一脸迷茫:“啊?”

“呃……”陈览今尴尬道,“你,那个,现在味道……有点大。”

他抱着闻川宇睡了太久,又是易感期第一天,抑制剂也压不住他的信息素逃逸。他不小心在闻川宇身上留了很大的信息素味道,闻川宇自己是Beta不知道,陈览今则对自己的“恶行”一清二楚。如果闻川宇真顶着这个浓度的信息素出门,恐怕要被路人用很嫌恶的眼神看着。

闻川宇的眼神从不解转向了悟,原来如此,他难得结巴:“啊这……那……咋办?会自己散掉吗?我在家等等?”

陈览今又蹲到行李箱旁边翻找:“稍等,我带了去味剂,给你喷喷就没事了。”

闻川宇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用去味剂,不说都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种东西的程度。尽管他先前的朋友圈里也不乏Alpha,但也不会在他们易感期的时候见面,更何况被这么亲密地抱这么久。

其实使用形式和香水差不太多,都是喷雾,但去味剂是消解气味的,本身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使用感就像往身上喷了许多清水。

也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还剩多少,本来也闻不到,只能靠陈览今来评估他是否适宜出门。

而陈览今对着他上下左右地喷了一整圈,然后一边盖去味剂盖子,一边自然地凑近他,低头在肩膀处闻了闻:“嗯,没什么味道了!”

“啊,好。”闻川宇像个刚出厂的机械娃娃,一身僵硬地推门出去了,看着怪怪的,陈览今也只当他不太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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