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这样(13)

作者:枝绥


赵沪华整整衣领,“阿姨,您还特地做一桌子菜等我们多不好意思啊!”

杨书游伸出筷子,“来块鱼肉补补脑。”

邱玲脸色一变,拍开他的筷子,“没大没小,还有客人呢!”

“客人?”杨书游眼珠子转向郁其,再回到邱玲身上,“阿姨,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开饭了。”

郁其用手撑住额头,遮挡来自邱玲和杨书游疑惑的视线。“怎么办?”他压低声音冲宁礼说。宁礼踹他一脚:“你没给他们发信息吗?”

“忘——记——了——”郁其用气音回答。他转头给斜对面的李佩使了使眼色,李佩早已察觉出不对劲,恰好这时宁海程从洗手间出来。

李佩绕过杨书游脖子捂住他的嘴,“玲姨,你别理他,他今天出门脑子被门夹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杨书游反抗,你脑子才被门夹了。

邱玲自然不会和他计较这些,见宁海程来了,开始招呼大家吃饭。

宁海程:“郁其还真有心,邱姐平日里肯定很少操心。”

“哈哈哈,少操心?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添乱咯。”

郁其站起身,端起一杯雪碧,“今天我以雪待酒,为我尊敬的母上大人庆祝节日。”他做出感恩的眼神,“母亲,您幸苦了!”

雪碧一仰而尽。

杨书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感谢他们的吗,怎么一下子变了。来早了?

几人疑惑地吃完这顿饭,还有那个看起来有点恶心的蛋糕。

“所以你们两到底要给我们什么惊喜?”

宁礼和郁其对视一眼,下定决心地点点头。

随后,赵沪华手里多了瓶香薰小样,杨书游手里多了本写了两三页的五三,李佩手里多了个不知道买什么送的游戏海报。

“惊喜?”

“礼物?”

“垃圾?”

下一秒,两人瞬间被面前恼羞成怒的三人压倒。

“万恶的资本家!”

“打倒资本家!”

郁其在几人扑上来的那瞬间将宁礼拽进自己怀里,护在身下。

“轻点,轻点!”

宁礼躺在地上,被郁其包裹,身边都是属于郁其的气息,淡淡的沐浴露香,区别于许多十七八岁男孩身上的汗臭味。宽厚的肩膀没有让几人的攻击伤到他分毫。

他直愣愣看着郁其,郁其被丢下来的纸球砸到脑袋,反射性的缩回脑袋低下头,两人视线相汇。

宁礼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郁其的脸距离他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规律跳动的心剧烈跳动几乎要冲出身体,宁礼忽然感觉一团火扫过他,将他烧得燥热难忍,脸腾地就红了。

狭小的空间里郁其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所有空气都在散尽,宁礼张开嘴,胸口一起一伏,呼吸得费劲。

“你……有哮喘?”郁其不确定问。

“……”一瞬间感觉空气又回来了。

宁礼推开他,“滚,少诅咒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郁其问:“什么事?”

宁礼有点犹豫的瞥他一眼道:“我要离开云落镇了,群委会……我得退出了。”

在场各位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尤其是郁其。

“你要离开了?谁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房间门推开,郁缘端着碗水果跑进来,“小宁哥哥吃水果!”

郁其半路截胡他的果盘,“吃什么吃,你小宁哥哥都要走了。”

“走哪去呀?”

“我要回临京了。”宁礼揉揉他的脑袋,“我爸这次来肯定是事情解决完,准备接我回去了。”

“小宁哥哥,那你之后还会来我们家吗?”郁缘字正腔圆道。

郁其也放下果盘看向他。

在云落镇待的时间不长,但也挺开心的。虽然郁其总是吵吵闹闹的不过对他很好,他在这做了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在临京的时候宁礼朋友不多,半大的孩子大多嫌弃他脾气臭又娇气,再加上妈妈的那些事,虽然不敢明面上说,但没少让他撞见说他坏话的。

周末节假日,宁海程要加班,很少有时间陪他。宋逸黎忙着学业自然也不能空出时间和他玩,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又没劲。

所以回临京后他肯定会再来云落镇找他们玩的。

“当然会回来啊,你小宁哥哥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对吧?”他戳戳郁其的手。

郁其有些怅然若失,养了这么久的小崽子要走了,有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感觉。

云落镇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宁礼。

第11章

一下午,大家多多少少有点消沉,到晚饭点,来做客的几人结伴回家。房间里只剩下郁其和宁礼。

他们并排躺在沙发上,面对窗户。梧桐枝桠繁密,圈住那面不大的玻璃,暗淡的天更显得昏幽,蝉鸣四起,又热闹非凡。

窗台上多几个动物摆件,是宁礼放上去的,他说有种大自然的神奇氛围。

“你不去和宁叔多说几句话吗,好久没见了。”

宁礼想着自己马上要走了有的是时间和宁海程聊天,现在真正需要他陪的是郁其。“我才不去呢,我爸也没来找我呀。”

郁其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可能今晚吧,我爸很忙的。”宁礼认真思考一番说:“我的东西有点多,后面可能还要麻烦你寄过来。”

郁其轻笑,保证一个不落的给他寄回去。“有样东西要给你。”

宁礼看着郁其翻出钥匙串,打开书桌最下面那层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猪模样的存钱罐。

存钱罐啷啷当当响,看起来还挺有份量。应该是有些年代,外面镀的金色金属漆掉了层皮,像个老古董,不知道里面的钱有没有这个“古董”值钱。

哗啦——

所有零钱倒出。

里面的纸币卷做一条,被不同颜色的皮筋捆住。“橙色是我的,绿色是郁缘的,你的是蓝色那个。”郁其把蓝色皮筋绑着的钱挑出,递给宁礼,“这是这段时间你为大家花的钱,还有上次摆摊收的一些现金。”

掉出来的纸币中蓝色皮筋占多数,宁礼没想到郁其居然把他请客那部分算进自己账上,“那些是我请你们的用不着给我钱。”

“哪有小孩子请客的道理?”

“谁是小孩子?”宁礼不满道。

郁其嬉皮笑脸地说:“你呀!”

“你才是小孩子呢,把我的钱还我!”

晚饭后,电视机前坐满人,宁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提醒宁海程:“爸,准备走了吗?”

宁海程带着浓浓的不解望向他,之前还催着他来云落镇,结果来了以后又催着他走。这不来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不过现在的小宁倒是比以前活泼得多。想起从前那些往事,也仅仅是几个月前,却好像已经过去很久。

“现在就要赶我走?”云落镇的吸引力果然很大,小崽子还担心被他接回去急着催他走呢。

“几点的车票呀?”

“八点半。”

“那现在都七点了,您怎么不早点说呀。”

“说什么?”

宁礼气急,“还说什么,你不说我怎么收拾行李,现在都来不及了。“

宁海程满脸茫然,“什么行李?你收拾什么?”

一旁看戏的郁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对啊,宁叔要带走宁礼为什么不提前叫他收拾行李?又何必一开始就大费周章把他安排到云落镇读书?

所以宁叔压根儿就没想带走宁礼。

想到这里郁其忽然不知道是喜是忧。喜宁礼可以留下,忧宁礼继续留下会伤心。

果真,宁礼皱起眉头,说话的语气弱下去多几分委屈的意味:“收拾行李回家,你不就是来接我走的嘛。”

“小宁,爸爸暂时还没有处理好那些事……”

宁礼鼻腔涌上一股酸涩,所以自己闹了场大乌龙,不久前才信誓旦旦和郁其说自己要走,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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