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被大佬骄纵了(20)
作者:游衷
管家在电话里说:“少爷,请尽快回来一趟,老爷在卧室晕倒了。”
程阮叫上路龄立刻去了医院。
现下是大雨天,又是临近下班高峰期,路上开始陆陆续续地拥堵起来,前方的车尾灯在烟雨朦胧中泛着红光,车前的雨刷很有节奏地摆动,一道道雨痕随之流下。
车窗外乌云连绵,程阮心中烦躁,中途又给管家去了一趟电话:“老爷子怎么样了?”
管家道:“您放心,已经醒过来了。”
“好。”程阮目视前方,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位置,而他们已经在这里僵持了快二十分钟。他当机立断拿起雨伞,推开车门道:“路秘书,我先走过去,你稍后再来。”
路龄立刻推开车门撑起雨伞跟到程阮身后。
雨势越来越大,黑色的皮鞋踩到沥青路面上雨水四溅,名贵的西装也湿了一大截,程阮却浑然不觉。他快步走向医院,收起雨伞递给路龄,快速随着等候的佣仆走进了老爷子所在的专用病房。
一旁的管家和医生准备问好,程阮伸手制止,看向刚醒来的老爷子:“爷爷,您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侧头责怪管家:“不是说以后不准给他打电话吗?”
管家低下头,程阮问:“爷爷,您就想这样瞒着我吗?”
老爷子看出程阮眼中的担忧,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工作忙,又刚结婚,再说这里这么多医生,哪需要你来浪费时间。”
“您还笑得出来。”程阮有些生气,“我都快吓死了。”
“是爷爷让你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老爷子道,“你赶一趟衣服都湿了,快回去换一换。”
“我不走。”程阮坐下来生闷气,“我就在这里陪您。”
老爷子开玩笑:“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你要是没什么事,回去多和骆酩之相处相处,多有个依靠总是好的。”
程阮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么想让他和骆酩之打好关系,疑惑道:“爷爷,您为什么总是想让我和骆酩之处好关系?您明明知道我和他只是利益关系,又何必营造那些虚伪的假象。”
老爷子摇头:“有人关心总归比没人关心好。”
“小阮,我能给你金钱和地位,却不能弥补你失去的爱与自由。如果可以,爷爷更希望你拥有后两样。骆酩之虽然心思不定,但还算恪守信用,既然结婚了,不妨就安定下来。”
程阮不想再在这个话题和老爷子争论,控制住情绪转移话题道:“您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备。”
“有管家在。”老爷子示意他回去,“外面雨那么大,快回家去吧。”
见老爷子执意,程阮也不再坚持,又嘱咐了老爷子几句才起身出去。
程述风看向程阮的背影,眼中的光黯淡下来,咳嗽几声问身旁的管家:“我这是……第几次晕倒了?”
管家说:“第四次。”
老爷子“噢”了一声,看向窗外,平静道:“我的身体情况不要让小阮知道,如果有一天……”
他道:“希望他不要伤心。”
·
程阮走出院长办公室,给吴昼的未接来电拨了回去。
吴昼马上接通了电话,担心地问:“小阮,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有雷雨,你下班后回公寓还是骆酩之那儿?”
程阮摇头:“还不知道呢。”
吴昼听出了程阮声音里的疲惫:“你现在在哪儿小阮?”
程阮说:“还在医院,老爷子晕倒了。”
“啊……现在情况怎么样?”
“说是营养不良,还有一些手术后的后遗症。”程阮走出电梯,“之前主刀的院长说的,我看了检查报告,确实是显示营养不良。”
“但不知道为什么,吴昼。”程阮担忧地说,“虽然报告显示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心里总觉得慌慌的。”
吴昼安慰他:“那肯定是你想多了,院长还能骗你?没事啊小阮,别担心。”
“嗯。”程阮的回答带着点鼻音,快走到门口又问道,“你已经回去了吗?”
吴昼说:“顾临出差,我趁机溜回去了,你今晚要不要我陪你?”
“没关系。”程阮摇头,“你来来回回折腾也麻烦,我早就不怕了,不用担心我。”
程阮走到门口,意外地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眼前。
吴昼还在那头问:“怎么了小阮?”
程阮说:“没事,我先挂了,回去再说。”
他挂了电话,犹豫片刻,还没走出医院,迈巴赫的车门就随之打开,骆酩之的秘书从驾驶座撑着伞下来。
程阮下意识望向后座车窗,看到了骆酩之轮廓分明的侧脸。
章离有条不紊地走过来,先后跟他和路龄打了招呼,随后恭敬道:“程先生,骆先生来接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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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进别墅区,车门打开,程阮回过神,和骆酩之一前一后走进了别墅。
骆酩之这才开口:“程老爷身体还好吗?”
程阮低声道:“已经醒过来了,没什么大事。”
他和骆酩之对视,猝不及防望进了那双漆黑的眼眸,在眼中的慌乱被捕捉之前赶紧移开视线。
程阮忍不住看向骆酩之:“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接我?”
他指的是,他昨晚才在背后吐槽了骆酩之一番,还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任何人被这么揣测一番,都会心存芥蒂吧?
骆酩之淡淡地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接你回家不是理所当然?”
程阮后退几步,这话……是能从骆酩之嘴里说出来的?
骆酩之接下来的话更令他瞠目结舌:“我有事要向你解释。”
程阮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不会是……”
在程阮惊愕的眼神中,骆酩之说道:“照片上的人叫沈喻唯,骆氏影业旗下新签的艺人,之前一直在谈合作,加上朋友引荐,才有了这次饭局。”
艺人?难怪那么眼熟。
程阮动了动嘴唇:“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我真的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骆酩之看向程阮有些湿软的发尾,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头发湿了,去吹干吧,别着凉。”
程阮摸不清骆酩之的情绪,兀自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上:“那……我先上去了。”
泡在浴缸里,程阮紧绷的神经终于略微轻松下来,开始回想起刚才探望老爷子时的情形。
或许是在他眼中雷厉风行太久,他已经习惯了老爷子威严的模样,这与今天在病床上精神欠佳的老头儿判若两人。
程阮大概懂得任何关系和事物都有一定的时限,有些东西他命中注定没有,而有些东西又不可抗力地会失去。
但他仍然贪婪地希望,那个时间能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妈妈去世后,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程煅却对他不闻不问,有时还会莫名对他打骂发火,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把他接到老宅亲自带在身边。
那个时候程阮还没有现在这么胡来,长时间被程煅打压恐吓,每天乖顺得自闭,一个月说的话还没有别家小孩一周的多。
老爷子总是一脸严肃,程阮有什么事也不敢主动找他。直到有一天,某个老总的孩子嘲笑程阮是“孤儿”,老爷子听到后动了怒,直接让私立学校的校长开除了那个孩子的学籍,又叫路龄把程阮从课上接了回来。
老爷子问:“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接回来吗?”
程阮站得笔直,默不作声地摇头。
老爷子看似斥责,实则关怀:“你不高兴要说,高兴也要说,不要总闷着。要撒娇,要无理取闹,要学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可以说,程阮的确是在老爷子的纵容下走到现在。这么多年,他在外界眼中的形象或夸张或荒诞,试探也好任性也罢,全都是在老爷子的默认下得以助长。
因为那是被爱的程阮,程述风就是他最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