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养子今天也深陷修罗场(53)

作者:竹竹雾


可没想到曲驳听了他的威胁之后,却看着孟临殊,微微一笑道:“电影是我的追求,但却左右不了我的意志,拿这样的事来威胁我,实在是看轻了我,也看轻了临殊在我心中的位置。”

此言一出,江迎下意识觉得后脊一凉,冷汗几乎一瞬间就落了下来。

曲驳说这话,几乎是明晃晃地在向孟临殊告白了,不说这样的时候说这种事情合不合时宜,别人不知道,江迎却清楚,刚刚曲驳的话,听到的,不止是在场的人。

——耳机中,一直静静听着三人对话的裘桓像是笑了一声,又好像没有,只是发话说:“把电话给他。”

江迎自然不会误会,裘桓话里的“他”究竟是谁,连忙将手机递给孟临殊。

孟临殊没打算接,江迎犹豫一下,将手机开了免提。

电话里,裘桓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落了出来:“威胁?你以为这就算威胁了?别的不提——曲驳,你的家人,可没有我家老爷子护着。”

这几乎已经是明确的图穷匕现了,不带一点收敛和隐晦,轻描淡写地,就掌控了别人的命运。

孟临殊闭上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几下,再睁开时,漂亮眼底的火气,几乎压制不住:“裘桓,你这是又找到了,可以拿来威胁我的东西吗?”

孤儿院被裘老爷子护着,裘桓就拿曲驳的家人来威胁,反正无论怎么样,他的手中,永远能握住孟临殊在意的把柄。

裘桓轻轻地笑了一下,语气甚至称得上轻松愉快:“是啊,临殊,你在意的东西,怎么总是这么多?”

孟临殊沉默了许久,裘桓就也耐心地等着,到底听到孟临殊对江迎说:“带我去找他。”

裘桓要笑,说不上是威胁成功的喜悦,还是因为孟临殊又多了一个在意的人而产生的痛苦。

这两种格格不入的情绪,猛烈地撞在一起,要裘桓两指掐着烟,神经质似的狠狠地吸了一口,将尼古丁深深地吞进肺里,才勉强抑制住心头涌动的欲望。

从孟佑到曲驳,每一个都能被孟临殊护着,唯独他,唯独他不行。

烟燃到了尽头,烟灰堆在那里,轻飘飘地落在指上,裘桓也不觉得疼,和江迎说:“把人给我顺利带过来。”

就挂了电话。

孟临殊已经起身,和江迎向外走去,曲驳却忽然追了过来。

大幅落地窗外,明媚的日光如同碎金,点点落在曲驳银灰色的长发上,金丝边框眼镜后,是一双专注认真的眼睛,落在孟临殊的身上,不带一点淫丨秽的视线,只有完全的欣赏和恋慕。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我的家族在国外也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就算他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

曲驳迟疑一下,似是有些羞涩,却还是看着孟临殊的眼睛认真地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息影,陪你离开这里,彻底告别过去的人生。”

江迎听到这话,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更是庆幸,还好裘桓没有听到。

只是江迎仍给周围的人一个眼色,示意他们都注意点,万一孟临殊真的被曲驳感动答应了他,到那时,说不定他们真要大庭广众把人强行带走。

江迎这样如临大敌,孟临殊却只是静静地站着,等曲驳说完之后,他说:“曲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曲驳听出他话中的拒绝,有些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情况,曲驳是不会这么冲动向孟临殊说这些。

他一向觉得,感情应当细水长流,本来是打算慢慢地和孟临殊相处,等水到渠成时,再来告白的。

曲驳解释道:“为你做这些事,只是我情之所至,并不需要你回应什么。我现在就可以联系大使馆,让他们把我们接走。”

曲驳并不是一个喜欢卖弄家世的人,很多时候,他都更像是一个普通人,除了有洁癖爱清净之外,大部分时候,和剧组的每个人相处都很融洽。可是现在,他却愿意为了孟临殊而行使自己的特权。

孟临殊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令人开心的话。这笑很短暂,在他苍白的面上,像是花开的那一瞬间,哪怕立刻就凋谢了,仍让人觉得格外惊艳。

可也只是一刹那,下一刻,孟临殊的面孔便又笼在了挥之不去的影中,他像是在看曲驳,又像是透过曲驳,望见了一种自己向往,却永远无法抵达的人生。

那样的正直光明,不计回报,只有充满爱和金钱的家庭,才能够培养出来。

所以孟临殊的语气里,难免带上了一点遗憾:“抱歉曲导,这不是我需不需要回应的问题。”

曲驳没想到自己说到这个地步,孟临殊仍不肯和自己走,忍不住追问:“那是因为什么?”

孟临殊的睫毛很长,稍稍一动,便像是风中纤细的羽毛,落寞地低垂,明明知道他并不是那样脆弱的性格,却仍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保护他。

可他说出的话,却永远干脆,甚至称得上冷酷,不给人留分毫遐思的余地:“因为我不喜欢你,所以,我没办法接受你对我这样的牺牲。”

-

当孟临殊走出休息室的一刻,机场的广播终于开始通报他那一班航班的登机信息。

孟临殊脚步停了一下,看到身边江迎一脸紧张的样子,唇边露出个嘲讽的笑来:“我很好奇,如果我真的上了飞机,裘桓会不会当众让人把飞机截停。”

现在只是飞机晚点,并没有真的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如果真的敢众目睽睽之下截停,那引起的风波,绝对比现在要大得多,裘桓将要面临的压力,也是天壤之别。

江迎还想为裘桓解释一下:“裘总为您,本就是不顾一切的。”

可孟临殊说:“他有的东西太多,却没考虑过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失。”

“您来得快,飞机总共也只晚点了不到半小时,裘总还安排了保险公司的人,对每位乘客都有相应的补偿。”江迎只好说,“裘总说您肯定会在意这个,特别让我告诉您的。”

孟临殊沉默下去,许久,才自嘲似的笑了笑:“他倒是对我了如指掌。”

江迎不确定这个时候孟临殊需不需要他的回应,迟疑间,孟临殊已经向前走去,江迎连忙追上去。

两人出了候机厅,到了停机坪上,远远就能看到一架湾流G700正静静停在那里,登上去时,还能望见机场另一头,渐次起飞的客机。孟临殊站在登机梯仰头看去,恰好看到一架飞机掠过头顶,没入了万里的碧空之上。

身后江迎低声催促:“三公子,请吧。”

到了这个地步,孟临殊也不再迟疑,上了飞机之后,身后舱门缓缓合拢,机舱内灯光大盛,优雅冷淡的香气浮动间,裘桓就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杯赤红的葡萄酒,灯光下如同晶莹的血液,静静凝固在他之指尖的水晶杯盏之中。

孟临殊下意识停住脚步,听到裘桓说:“怎么不过来了?”

孟临殊问:“你要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裘桓说,“我想你了,想见你和你说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裘桓,我没有这个义务一定要见你。”

“谁说的?”裘桓笑了一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孟临殊,“我从来没答应过。”

孟临殊早就预料到,想要和裘桓分手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只是觉得荒谬。

裘桓到了这种境地,居然还能这样快地找出新的东西拿来威胁他,就好像无论孟临殊如何挣扎,都注定困在裘桓的掌心里,永远也逃离不开。

孟临殊甚至连愤怒都觉得寡淡,因为和裘桓动怒,是一件没有丝毫用处的事情。

所以孟临殊只是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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