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我一下(164)
江淮低下头,踢开一粒石子,胸腔不安分地鼓动起来:“……走吧。”他低着头轻嗤:“你记性倒挺好……”
薄渐过来,侧着眼把江淮习惯性揣在衣兜里的手拉了出来,牵到手里。
江淮静了。
两个人安静地往前走。
半晌,他又踢开一粒石子:“走过了,我打车定点定的我家楼下。”
薄渐:“……”
江淮抽回手,姿态冷酷地扭头回去:“回去吧。”
“没事,我让司机在那边等着。”
江淮稍稍停了停脚:“您想让全班同学都参观一下您家司机开的是劳斯莱斯吗?”
“……”
两分钟后,江淮和薄主席一起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江淮支着头看着窗外,天冷,水汽在车窗上氤氲出一层雾。路灯闪烁,在玻璃窗上倒映出一个薄渐的浅浅的影子。他看着影子发呆:“自助餐厅位置够么?”
影子动了动,向江淮挪了挪,在他耳边小声说:“车窗有什么好看的?”
影子勾了勾江淮的手:“你看看我。”
江淮猛地扭头,耳朵火烧火燎:“……幼稚。”
不知道是不是有过两次标记期了的缘故,江淮对薄渐的信息素变得格外敏感。明明薄渐只是在他旁边坐着……他却嗅到了薄渐的信息素。
凉凉的,又让人心痒痒的。
薄渐认真地把江淮的手按平,然后把自己的手压上去:“才没有。”
江淮突然想起一件事,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薄渐侧过头来。
司机师傅在前面专心致志地开车,没回过头。薄渐向他俯身过来,贴到江淮耳边:“嘘。”
车拐过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薄渐压过来,江淮低着眼皮,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耳朵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摩挲了几下。
江淮僵直地坐着,半天:“哦。”
“呆呆。”
“……滚。”
自助餐六点半开,但卫和平没到六点就跟一帮兄弟一块儿到了。
一般自助餐没开点,服务员都不让进,只让坐外面等。
卫和平就干脆没往里头走,跟几个同学坐外面胡吹八侃:“哎,这次期中考试题不难,要是主席还能考七百三十多,这次市统考市前三稳了……”
“开玩笑!”同学应和:“渐爹考个市三还不是玩一样,上回期末他不都市一吗?”
谁请客谁是爹,主席请客,就俨然成了二班一爹。
“开玩笑!渐爹考个市一还不是跟玩一样,这是没有省统考,不然我渐爹状元稳了!”
一男生听不下去了:“我草你们是真的能舔……消停消停,你渐爹还没来,舔他也听不见,OK?”
“哎别他妈说期中考试了,败坏心情……你们猜猜主席请这顿饭要花多少钱?”
“你知道?”
“我知道还让你们猜个屁。”
许文杨做了个加减乘除:“钱理不是说一个人四百五吗,咱们一共来了三十六个人……一万六千二?”
“我靠,主席富二代??”
“大佬,真的大佬,有排面。”
班级聚餐,刷卡入场。
餐厅还蛮有格调,色调冷感,天花板顶很高,垂着几何线条的灯饰,单从装潢上看就是非一般工薪家庭的消费场所。
但刷卡入场,硬生生有了种学校餐厅的即视感。
服务生把校园卡递回给江淮,江淮“啧”了声,没扭头:“您挺讲究,破费了。”
“没有。”
江淮眯了眯眼,瞥向薄渐:“一共多少钱?请客的钱我和你AA。”
薄渐笑了:“不用。”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和我AA,”江淮说,“算我和你一起请班里同学吃饭了。”
“不是不好意思,”薄渐放轻了声音,“我只是为了请你一个人吃饭……其他人你可以看作捎带上的。”
江淮顿了顿,他也没忍住挑上唇角:“请一个人捎带三十五个……我是出来诈骗的?”
“没,你请我请回来就好了。”薄渐唇角勾起,“我不带别人。”
江淮从胸腔里哼上一声笑音。他大致扫了眼餐厅:“今天没别的客人吗?”
“没,包场了。”
江淮:“……”
餐厅是一张张摆好餐巾刀叉用具的双人桌。薄渐停在一张落地窗前的双人桌前,轻笑道:“常识,讲究人一般都不缺钱。”
江淮:“……”
班群消息没到十分钟又刷了999+,餐厅很大,一排厨师柜,摆着鲜鱼鲜贝,等着现场切刺身,生食区和熟食区泾渭分明,说是海鲜自助,但边边角角都是熟制的菜肴,虾蟹还在蒸笼里蒸着。
偌大一个餐厅就二班三十来个人来回逛荡。
不少同学都特兴奋:“卧槽还有大龙虾……这一顿要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