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兰见谢闻宁藏好了就起身去开门，脑内莫名其妙的想起白娘子的故事，现在他的床上藏了一条会说话的蛇，怎么看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白娘子。

唐兰想到这里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起来。

家庭医生被放进来，看到他的笑容后吓得不轻: “唐少，我们去拍一个CT吧。”

唐兰脸色一沉: “你当我脑子有病?”

“是磕到脑子了。”家庭医生盯着他，不然怎么莫名其妙笑得那么猥琐，真是没眼看。

唐兰一屁股坐到床上: “那你来检查吧。”

“仪器在车里。”家庭医生又说。

“那我纡尊降贵下去?”唐兰故意挑剔。

家庭医生扶了扶眼镜: “唐少，我们也可以抬您下去。”

“……那走吧。”

“请。”

“对了，我让你们带的黄色围巾呢?”

“在小和那里。”

“让他来找我。”

*

谢闻宁在被窝里听着它们的说话声越来越远，原来唐兰也有吃瘪的时候，那个医生听声音和脚步声应该是一位经验老道的中年男人。

谢闻宁在被窝里卷了一圈，还是觉得有些困，便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儿。

迷迷糊糊之中谢闻宁觉得自己很热，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感到身上很重，他挣扎了一下爬了出去，果然见到唐兰趴在床边笑着看着他，看模样还看了挺久的。

谢闻宁回头一看，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层棉被，难怪觉得重了。

谢闻宁回头看着唐兰: “你干的?”

唐兰笑得弯起了眼睛: “我以为你要冬眠了，所以给你加了一层被子，如果你再睡下去我可要牺牲色相用身体温暖你了。”

“狗血八点档少看一点。”谢闻宁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脸， “不要凑那么近，要变斗鸡眼了，你的检查怎样?”

唐兰不甘不愿的退开来: “只是有些震到脑袋，现在大碍。”然后他脸色一整， “还有老板果然被下药了，又被捅了一刀，什么时候醒过来不清楚。”

谢闻宁皱眉: “那就无法询问他了。”

“对，警察想从神主牌入手。”唐兰把手提拖过来， “现在我是支援呢。”

谢闻宁了然: “你的权限很高?”

唐兰盯着黑色的屏幕，神色有些冷峻: “在网络上，我可以查到任何东西，就像畅通无阻的公路一样，那种感觉真是很……”

“很爽?”谢闻宁紧紧的盯着他， “但你还是不能闯进禁区。”

唐兰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谢闻宁爬到他的手提前他: “唐同志，你应该能克制住自己。”

“那我以后退休去继承皇位吧。”唐兰又笑了笑，手指放在键盘上敲着字母。

谢闻宁不太懂，而且唐兰敲得很快，一排一排的字母飞快的闪过，轻松得有些肆意，他回头望着唐兰，唐兰仿佛天生就是做这个的。

“查到了。”唐兰突然停了下来，指着画面。

谢闻宁看向屏幕，有些震惊的念出那三个字: “莫家村?”他突然想起那一具白骨，而神主牌写着的名字便是——莫里。

“老板也是莫家村的人?改名字了?”谢闻宁脑内忽然有了一条更加清晰的线索。

唐兰轻轻点一下了回车键，下一秒屏幕上便布满了中文。

谢闻宁一目十行，越看越震惊，老板原本叫莫森，有双胞胎弟弟莫里和莫由，有一天六岁的莫由失踪了，其实是被卖掉了，因为他们父母养不起三兄弟，把比较病弱的莫由卖了出去，证据是当时他们得到了一笔转账，但其实也不多，只有几万块。

又过了十年，莫里突然失踪，找遍了附近的地方都找不到，白骨直到不久前才被挖了出来。

唐兰说道: “那边已经查到了，发现骨头的地方并不是第一现场。”

谢闻宁脸色一变: “凶手后来还把骨头带回来埋了。”

“对。”唐兰盯着散发出冷光的屏幕， “如果带尸体那多不方便，还有可能会被发现，骨头就不一样了，干净利落，还便于携带。”

“但是……”谢闻宁想到很残酷的东西，如果莫由对兄弟的怨恨非常深，有可能狠狠折磨过莫里才动手杀他。

唐兰低头摸着谢闻宁的蛇头: “只会比你想象之中的更糟糕，老板大概可能知道些什么。”

谢闻宁沉默，唐兰说得没错，忍了十年回来报复的莫由已经是一个恶魔。

“不过。”唐兰又敲了敲键盘，屏幕里出现一排小孩的照片， “但是被卖掉的小孩不见得有多好过。”

谢闻宁扫过那些小孩的照片有些不忍心看: “所以我们才要杜绝人贩子，就算那个人是他们的父母。”

“你继续看下去。”唐兰说。

谢闻宁盯着屏幕，更让他震惊的是张黎并不是莫由: “张黎的背后还有幕后凶手?”

“对，按照现有的线索推测是老板娘喝醉了，张黎推她下楼，接着用神主牌引老板出来，老板受伤，张黎逃了，可能是想去找幕后凶手，但是最后死了，留下一个黑匣子，里面有一个神主牌。”

谢闻宁接下去说: “幕后凶手是莫由，这样才说得通。”

唐兰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黑匣子把玩一下了: “他在玩一场游戏，把游戏里的人都杀了，包括老板，老板娘以及张黎。”

谢闻宁听得脚底生寒: “天生的犯罪者?”

“无论天生还是后天，都一样。”唐兰冷笑一声， “在我看来没有区别。”

谢闻宁抬头看着唐兰，在这方面唐兰倒是看得很通透，无论有任何理由，过去有多可怜，以杀人为乐的人都是罪犯。

都是他们要捉的犯人。

“问题是现在这个莫由隐身得很好。”谢闻宁压下眉头， “找不到他。”

唐兰关了手提站起身: “或许他就在这间温泉会馆里看着我们圈圈转?”

“……”谢闻宁想起某些犯罪心理， “也有可能。”

“我们去队长那边看看。”唐兰把谢闻宁捞起来。

谢闻宁立刻说: “我自己来。”

“哦……”唐兰的小算盘没了。

谢闻宁熟门熟路的缠好唐兰，唐兰把外套穿好，戴上黄色的围巾，然后带着他出去。

谢闻宁藏在围巾里面，悄悄的吐着舌头，有时候做动物也挺好的，不需要使用眼睛。

过了一会儿，唐兰就找到了刑警队长，队长手里提着一个透明密封袋，里面装着的正是掉在河边的黑匣子。

“这个要带回去再详细检查一下。”队长把东西交给女警。

另一个男警跑了过来: “队长，所有人的口供都录了，但有旅客闹着要离开。”

队长眉头稍皱: “让他们再住一天，先去安抚他们。”

“是!”警员立刻前去。

唐兰看着那个袋子: “我能不能看一眼?”

队长瞧了他片刻把手套递给他: “你有什么新线索?”

“我已经把资料发给你们了。”唐兰抬起眼睛笑了笑。

“……”队长沉默， “还有，你的同伴去了哪里?”

“哦，他是法医，去了执行秘密任务……”唐兰默默给谢闻宁提高权限， “上面批了。”

“???”谢闻宁心里一震，他怀疑唐兰在撒谎!唐兰什么时候给上面打了报告，他怎么不知道?别是先斩后奏!

队长听到是上面批了，料想唐兰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扯谎，便没有再问下去，此时下属喊他。

“队长!上面有信息发过来!是关于这次刑事案件的!原来还和G城的案件有关!跨省了!但是这次上面批得很快嘛……”

队长眯眼看了一眼唐兰，走过去看资料。

唐兰淡定的戴上手套，接过密封袋，然后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

谢闻宁藏在围巾里，用脑袋顶了顶唐兰的脖子，轻声问: “你真的告诉了上面?”

唐兰脖子一痒，低声道: “真的，我们现在组队了，你快点闻一闻有没有其他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