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世界都快被《青花瓷》占领了。

……

静德镇。

头发花白的瓷器店老板老梁出了家门，他嘴上叼着根劣质的香烟，愁容满面。

生产力上去的缘故，这年头的瓷器并不好卖，本来就是供求的关系，生产得多了，卖不出去了，用户就那么些。

这些年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过了不少，餐餐能吃上肉了，可活着却越来越憋屈。

他三个娃，大儿子已经成家，也承父业，做着瓷器的生意，浑浑噩噩地过着又一天，二儿子正谈婚论嫁，女方要求的彩礼太高，还要市里面的一套房，这哪能扛得住。

三儿子最懂事，可也太聪明，当父亲的愧疚莫过于不能帮儿子完成他的梦想，他想继续学业，学费什么当然不是太大的负担，只不过……

家里处处都要钱。

这几天他睡不好觉，甚至连手机都不想开，这一天天的，生意没生意，钱也没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但是今天好像变了。

老梁看着每天走过的大街小巷，明明是早上，可今天的热闹程度却像是过年。

街上到处站满了人，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看向瓷器的样子像是看向饿狼，电话里还不断嚷嚷着：“青花瓷没有了，现代的青花瓷器都被卖完了！”

老梁快速又小心地往上面凑。

“老板你要青花瓷器？”

“要啊。”那老板黑掉手机，“有货吗？”

“有，全是货。”老梁裂开了嘴，那大黄牙齿露在外面，“跟我去看看？”

“先交定金吧。”那老板摆摆手，“您银行卡多少，我把钱转过去？”

“没这样做生意的。”老梁摆摆手，“我实诚人，你还没看到货呢。”

“加价百分之三十。”

老梁：“……”

“不够吗？”那老板摸了摸下巴，“百分之五十。”

老梁：“……”

他心想着老板是不是傻了，平时的青花瓷器也畅销，可到底是现代的东西，哪能突然涨价，就算涨价，也不会一会儿全部卖完啊。

至于他电话里的没有货，太夸张了。

“老板，你要的是不是以前的青花瓷？”老梁试探性地问，“那种货，我也没多少……”

“还有以前的？”老板眼睛一亮，“我出两倍钱！”

老梁：“……”

旁边店铺的音箱里突然传来声音，是个年轻人在轻柔地唱着歌：“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旁边的外地老板笑着解释：“歌是昨晚出来的，青花瓷是当晚卖爆的，现在不像之前了，都有价格。”

老板听着那歌沉默了很久，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给家人群发去信息：“慢慢来，日子……好像好过点了。”

……

“霸榜了！”

“《青花瓷》一出，直接霸榜。”

“之前都在讨论谁谁谁的哪首歌是集中国风大成之作，那是《青花瓷》还没出来，现在一出来啊，直接称霸。”

业内讨论这方面的人不少。

《歌手》的每一期，那些表演的歌都会霸榜，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可那些歌的霸榜，只是在短期的热度榜上占据一段时间，播放榜和其他的榜单，都还要一定的时间去爬上去。

但《青花瓷》，仅仅只是过了一夜。

霸了。

“我听人说了。”

家里顾清寒笑笑，“现在一堆的词曲创作人想跑到静德镇。”

“去那干嘛？”路扬愣了一下。

“去看瓷器啊。”顾清寒淡淡地说，“中国风这个分类正火，鼻子灵敏的人当然会想着去跟风，他们不写《青花瓷》，还能写其他的瓷啊。”

路扬：“……合着采风去了？”

“嗯哼。”顾清寒耸了耸肩，“你是没看到今天的新闻，都说静德镇的瓷器店老板都笑疯了，大街小巷都放着《青花瓷》，还说如果你去那玩的话，绝对要请你喝酒，不喝醉不给回去。”

路扬：“……恩将仇报是吧？”

他理解了顾清寒给来的信息。

只不过，就连他本人都没预料到《青花瓷》的火爆程度，这两个世界还是有挺多的差距，因素太多，他一个人总结不出来。

“说起来，这歌还真好听啊。”顾清寒回想着，“当时我和你一起唱的时候，都没想到《青花瓷》最后能变成现在这样子。”

路扬认真问：“那我唱得怎么样？”

“还行。”顾清寒想了一会，“应该有实力唱将的水准了，满分一百分的话，我给一百分。”

“嗯？”

“算了，九十九吧。”顾清寒叹了口气，“多给你加分是因为昨天演唱时最后的举动，扣分也是因为最后面的举动，太丢脸了。”

她把手机拿给路扬看，其中有一条热搜是这样的——

「路扬《歌手》比赛现场隔空示爱。」

“大丈夫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路扬毫不在意，“这就是事实，有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羞人……”顾清寒嘟嘟嘴，“下次隐蔽点。”

“行。”路扬嘴角弯出会心笑容。

“那你下一首歌打算唱什么？”顾清寒又问。

夫妻间的讨论莫过于如此了，有时候会聊到天上，但下一秒可能又会聊到海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听着对方的想法，感受着对方的声音，总会觉得很温馨。

“摇滚。”路扬想都不想。

“嗯？”

顾清寒睁大了眼睛看他。

“昨天比赛后，我和章海聊了一下。”路扬耸耸肩，“不是说等你卸完货之后，我们要弄个演唱会嘛，演唱会上每个人都要唱新歌，然后我就问章海了，要不要来首摇滚。”

“然后呢？”

“然后他不要。”路扬耸耸肩，“他觉得我写不出来。”

“能写吗？”顾清寒试探性地问。

很明显，估计这姑娘也认为路扬写不出来。

“能。”

路扬点点头。

“能写几首。”

“听着就想让人跪的歌……”路扬想了一下，“起码能有一个巴掌吧。”

“那就唱！”顾清寒狠狠拍击路扬的大腿，“章海觉得你不会写，那你就唱给他看，唱好了，他听好了，你再把其他类型的歌丢给他，到时候说什么我都帮你想好了，就说……”

“嗯？”顾清寒说着路扬的说话口吻，态度也略微嚣张，“你之前不是说不要我写的摇滚吗？”

路扬：“……这事儿放章海身上，他能气得跳脚吧？”

“关我什么事？”顾清寒歪着头，“难道不是他先说的，不要吗？”

“听你的。”路扬起了床，“过两天要试镜，我先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拍《狂飙》？”

“嗯。”

“你那大嫂能不能怀孕啊……”顾清寒悠悠地说，“改个怀孕剧本吧，我能本色出演的。”

路扬看了看顾清寒，又看看自己，“是什么心思让你觉得，我可以出演高启强？”

顾清寒：“……”

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吧，加油。”

“嗯。”

亲个嘴，路扬离开了家。

……

话说《狂飙》。

地球上爆火的电视剧了，这一点不用多说，路扬很早之前就想着要把这部片拍出来，可能不能拍和能不能播是两回事，不管在哪个世界，有一些事情做起来都需要规矩。

他很讲规矩。

主要是《狂飙》的本质摆在那儿。

它是黑恶势力崛起的编年史，也细数了黑恶毒瘤非法生长的升级路。

是扫黑除恶坚决斗争的回忆录，横跨了20年的时代变迁，展示了黑白较量与复杂人性。

这种类型的片，没有人支持，你想拍？

是觉得自家的水表会发光，想让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