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拦(27)
作者:荒山渡
淋了雨之后浑身都不舒服,梁序笙回房拿了换洗衣服,站在走廊上抚着栏杆往下望,瞧见阮寻澜正背对着他摆弄那束花。
桌上的花瓶里已经插了三两枝郁金香,阮寻澜仔细调整着角度继续往里放。
向来高大沉静的身影立在灯光的阴影中,显得伶仃又落寞。
梁序笙鼻头泛酸,抬起手指隔空描摹着那道轮廓,止不住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往下走了几步,阮寻澜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视线自始至终锁在他身上,他走到哪便挪到哪,像是生怕他又跑了似的。
“我去洗澡。”梁序笙终究还是给出了求和的台阶,“要一起吗?”
作者有话说:
小笙立flag下一秒就倒
第22章 22
浴室里热气氤氲,镜面被洇染得朦胧,水珠挂在墙面,蜿蜒成小河,缓慢汇入地砖上成滩的水痕中。
浴缸里满盛的水在起伏晃动中溢出,滴滴答答落到地面。梁序笙浸在热水里,后背抵着浴缸边缘,仰头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肏干,露出水面的皮肤被蒸得潮红,如同水中开出的鲜艳欲滴的花。
体内的性器直进直出,把涌动温热的水也一并带进穴道,梁序笙仿佛置身于一片熔炉之中,意识懒散地一手攀着阮寻澜的背,一手放在不停耸动的肚皮上,呼吸炽热凌乱:“阮寻澜……你把我这里撑得好满。”
“嗯。”阮寻澜沉沉应着,依旧只是埋头苦干,饱满的弧度重重往梁序笙手搭着的位置顶。
这与他以往的风格十分不符。他在床上总是有用不完的花样,调笑逗乐的话信手拈来,梁序笙被那些暧昧羞人的话磨厚了一点脸皮,再对上他此刻异常的沉默反倒不习惯了。
他撩着阮寻澜的头发问:“阮寻澜,你心情不好吗?”
阮寻澜先是摇头,随后又像是改变主意一般说:“是有些糟。”
“是因为我送的花吗?”
“……不是。”
嘴里说着不是,抽插的频率却骤然加快了,抵着敏感点一下下操弄。水花一圈圈漾开,快感也似涟漪一样扩散,梁序笙被顶到说不出话来,双腿挂在阮寻澜腰上夹得紧紧的,一把嗓子水似的喘叫:“慢点……我要射了……”
“我送你郁金香……嗯……是以为你会喜欢,跟别人都没关系。”梁序笙声音颤抖飘忽,却坚持着解释完,“我什么也没想,我只是在看到花的第一眼就想买回来送给你。”
阮寻澜动作一顿,僵着背脊迟滞地抬头撞入梁序笙被情欲缠绕的双眼,听他继续说:“漂亮的花儿不会因为谁而附上固定的寓意和标签。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足够美好了,你是我看到这片美好时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人,所以我把它买来送你了。如果非要说的话,花是我心动的具象化,是代替我向你传达喜欢的使者。”
赤忱滚烫的爱意从来无需遮拦,梁序笙剖白所有心意,仅凭三言两语就让阮寻澜心里的冰山轰然倒塌。
巨大的震鸣过后,阮寻澜如狼似虎地压上去,啃着梁序笙的唇肆意地交缠掠夺,像初尝情爱一样不稳重地横冲直撞。
急切、偏执而狠戾。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漫开,梁序笙的唇被咬破了,但他浑不在意,选择悉数接受并予以回应。
他抖着腿根交代在阮寻澜猛烈的插弄中,还没喘顺气就憋不住问:“你真的不喜欢郁金香吗?我明明看见你那天捡了花枝回来插的。”
“之前的不喜欢,今天的喜欢。”
言外之意是喜不喜欢取决于是不是专为他而来。
“捡回来是因为那是你买的花。”阮寻澜张嘴在梁序笙肩上咬了一口,声音闷闷的,像堵着气一样,“比较喜欢香雪兰。”
梁序笙微微一怔。
阮寻澜贴着他的唇厮磨,暗暗观察他的反应。
“我也喜欢香雪兰。”梁序笙意外地亮着眼睛同他亲吻,郑重许诺道,“我下次给你买。”
阮寻澜终于笑了,卧蚕微微弯起,眼角像挂了一轮新月。他挺身抽动还未发泄出来的欲望,咬着梁序笙的耳垂说:“小笙是笨蛋。”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盛夏六月在湖边送出的那一枝香雪兰呢?
梁序笙正处在情潮的余韵里,被动得意乱情迷,自然感知不到他的心声,只是迷醉眷恋地痴痴望着他,呢喃道:“阮寻澜,水好烫。”
“是水烫吗?”
梁序笙又不确定了,迷惑地小声说:“里面好像也烫。”
性器因他这一句话动得更快了,狭窄湿热的甬道是致命的春药,阮寻澜被情欲缠裹得红了眼角,嗓音低哑地粗喘着射在了肠道深处。
绵长的酥爽持续了数十秒,两人身体发麻地交叠在一起,肌肤贴着肌肤,心跳连着心跳。
梁序笙懒洋洋瘫在浴缸里一动不动,阮寻澜笑着去刮他的鼻尖,又捏捏他的脸颊肉。等玩够了才借着水的润滑把手指伸进还未合拢的穴口,轻柔地将粘稠的液体都抠出来,反复确认清理干净了才给浴缸换上温水,打了沐浴露给梁序笙涂上。
梁序笙心安理得享受着他的服务,阮寻澜让抬手就抬手,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沾着泡沫的手抚过半软的前端,梁序笙表情怪异地躲了躲:“这里也要抹吗?”
阮寻澜:“小笙平时不洗吗?”
“洗……”梁序笙咬牙说得艰难,“但不是你这么洗……”
被人捏着命根子面无表情搓洗也太奇怪了!
梁序笙无声咆哮,尴尬的工夫里阮寻澜已将手握上去搓了几下,又均匀地给两侧腿根抹上泡泡,整套手法娴熟而自然。
然后他就被搓硬了。
“……”
阮寻澜不知是真不在意还是故意的,撩起了他的兴致后便像没看见一样去洗别的地方,利落地用清水给他冲洗。
梁序笙晾着个鸟无力望天,在阮寻澜拿了浴巾要抱他出去时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索吻:“再来一次。”
阮寻澜在他身上四处捏捏,又轻轻拨了拨他那根东西:“皮肤都要泡软了,待太久水分会流失。”
梁序笙轻哼一声,含糊道:“去床上……你戴套。”
两人转战到床上,一闹又是一两个小时,及至结束时梁序笙筋疲力竭躺在床单上,肚皮微微鼓起,感觉满肚子都装了阮寻澜的东西。
他忍不住喘着气嘟囔:“不是说好戴套的吗……白洗一个澡了。”
“对不起。”阮寻澜埋首过去捧着他的脸啄吻,认错态度诚恳,“待会儿帮你清理。”
梁序笙没再计较,转而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阮寻澜安静一瞬:“一个烦人的亲戚。”
“可以说说你的以前吗?我总是对你一无所知,这样不公平。”
“以前不好,你不会喜欢的。”
梁序笙拿手指在阮寻澜胸膛上画着圈:“好不好要听了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就要接纳他的全部吗?只喜欢好的一面有什么意思。”
阮寻澜人生的前十八年都是在小县城里度过的。
父母离世后他便搬到了乡下同奶奶和大伯一起住。奶奶年过七旬,身量矮小,皮肤松散枯瘦,腿脚也不甚利索,为人却和蔼热络,十分用心地疼爱着这个孙子,用那双瘦骨嶙嶙的手牵着他一步步长大。
但大伯一家并不待见他。他们拿着阮寻澜的抚恤金却仍旧对阮寻澜借住一事颇有微词,毕竟家里多个人就多张嘴,更何况阮寻澜还要上学,处处需要花钱,在他们眼里无异于拖油瓶。
阮寻澜自知寄人篱下不该有所要求,凡事逆来顺受,从不主动张口提什么,奶奶却以瘦小的身躯替他抵挡住了所有不善的目光,无微不至地顾着他,甚至自己拿出养老金和积蓄供他上学,教他要靠念书来改变处境。
那是阮寻澜枯败的童年里最温馨难忘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