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拦(21)

作者:荒山渡


梁序笙仰着脸,眼底含着阮寻澜从未见过的绝望与愤恨:“你在我眼里跟梁儒海没有任何区别。”

他厌恶梁儒海的用情不专,自然也无法接受阮寻澜一心二用。

他曾许多次表达过对阮寻澜的不喜和嗔怪,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字字泣血,让阮寻澜无比真切地感受到话里的决绝和狠意。他隐隐知道,梁序笙这回说的讨厌是真的,想要离开也是真的。

这是阮寻澜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头一回觉得事情脱离了掌控,情绪驱使之下耐心彻底告罄,他不由分说地把梁序笙推倒,贴着他的耳边冷声说:“现在才来说讨厌,太晚了。”

语气冰凉淡漠,如同林间蛰伏的蛇,时刻释放着危险信号。然而挤进唇缝之间的吻却带着与之迥然不同的火热,强势而凶狠,好似迫切地想要把那些不中听的话堵回去。

梁序笙被亲得透不过气来,擦枪走火之时,他感受着抵在腿间的灼热,突然问:“梁儒海没能满足你吗?”

阮寻澜动作一顿,很快又与他交缠在一起:“宝宝,这个时候提无关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第17章 17

梁序笙很不配合。

他们结合过那么多次,肉体和灵魂都已十分契合,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痛苦,对彼此都是折磨。

只要阮寻澜一碰,梁序笙就喊痛,把腿并得紧紧的,左歪右扭,完全不让靠近。

阮寻澜把他拖回来,柱头刚抵进去就被抗拒地挤出来,如此重复了几次,他有些生气地给了梁序笙一掌:“腿扒开。”

轻飘飘的力度扇在饱满的臀侧没起到任何震慑作用,梁序笙抱着腿嚷嚷:“我痛,你别碰我。”

掌风再次落下,这次的教训意味更足,臀肉被打得火辣辣地麻,浮上一片薄红,梁序笙难堪地爬起来,又被轻而易举按回床上制裁得死死的,阮寻澜沉下声音:“闹什么?”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做!”

肉浪被拍击的脆响再次在房间里回荡,梁序笙发懵地噤了声。两条乱蹬的细腿被并拢着擒住立起,私密的部位霎时全都暴露在阮寻澜的视野中,男人沉甸甸的目光看得梁序笙羞愤不已,他徒劳地扭了几下,很快变了脸色将双腿绷得僵直——阮寻澜正抚着他腿间的囊粒不轻不重地揉弄。

酥爽电流似的窜至天灵盖,梁序笙蜷起脚趾,情不自禁地喘息,正当意识松弛之时,阮寻澜收了手,毫无预兆地擦着那里拍了一下。

梁序笙“啊”地叫出声,绷紧了背脊舒气。先前的松爽被转瞬即逝的微痛感取代,继而又泛上细细麻麻的痒。

待那点麻意散去后,没羞没耻的地方变得更渴望阮寻澜的触碰了。

白净的臀肉被修长的五指拢在一起挤揉,软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梁序笙颤巍巍抱着膝盖,迎来了第二下、第三下的拍打。

阮寻澜掌心落下的力度很小,并不会激起明显的痛感,但因位置选得巧妙,恰好贴在知觉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再配合着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声响,刺激便无端强烈起来,每打一下梁序笙都要腿根发颤,条件反射地弹起腰板哼吟。

清脆的“啪啪”声在耳边萦绕不断,梁序笙听得脸红心跳,在欲望的裹挟下几乎忘了此刻正在生气,无意识地朝阮寻澜打开了腿。

阮寻澜瞥见他腿间立起的部位,边伸手去揉边说:“浪。”

哪想话音刚落,缱绻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梁序笙煞白了一张脸,手脚并用地从床上仰起来,红着眼反驳:“你才浪!你一个萝卜占两个坑,臊得没边!”

他吼完就伸长了手去够床尾的裤子,却因为气得发抖而几次没抓稳,登时更气了,衣服也不拿了,光着身子就想直接下床。

阮寻澜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愣了半秒后忙把人拉住,重新压回床上,边亲边顺着他的话一迭声安抚:“我浪,我坏。”

“但我什么时候占两个坑了?”他将梁序笙翻了个面,从身后进入他,挺动的同时意有所指,“我这个萝卜只插你一个坑。”

梁序笙埋在枕头上没吭声,阮寻澜紧紧搂着他,指节放到他胯间规律地撸动:“你把先前那两句话收回去,我们不闹了。”

趴着的人依旧沉默,隔了一会儿,阮寻澜依稀听见吸鼻子的声音,闷闷地捂在一层布料里,小声又隐忍。他疑心自己听岔了,再一低头时却瞧见梁序笙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小幅度地耸动着。

“小笙。”他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皱着眉去把梁序笙掰过来。

一翻就翻出了个泪人。梁序笙一张脸闷得通红,不知何时哭得满是泪痕,五官瘪在一起,仿佛浸了水的纸张。

他哭得实在伤心,任谁看了都禁不住要动容。可即使难过都要溢出表面了,他也愣是克制着没发出一点抽泣声,只有泪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顺着眼尾滴落到枕套上,也砸进阮寻澜心里。

一向游刃有余的人慌了神,手脚笨拙地去擦,但成串的泪珠就跟决堤了一般,越擦越汹涌,阮寻澜没法子,怕指腹把他刮疼了,只能低头去吻掉那些水痕:“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梁序笙泪眼朦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滚车轱辘一样翻来覆去地重复一句话:“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这样对我……”

阮寻澜还当他是介意被说“浪”,心下懊悔万分,恨不能把话收回去,又担心他哭太凶被呛到,遂把人抱起来,面对面放在腿上哄:“是我坏,不该说这种话。”

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光裸的身体上,一下下拍着梁序笙的背给他顺气,放低了姿态说着道歉的话。

梁序笙根本听不进去这些无关痛痒的事,费了好大劲才稳住气息,带着浓浓的鼻音开口:“你有这种气力怎么不去对梁儒海使,你就知道挑我欺负……”

话到最后又是一阵哽咽,他气极,张口对着阮寻澜肩上暗红的痕迹咬下去:“你作践我的喜欢……你作践我!”

温热的液体滴进肩窝里,好似有渗进皮肉的穿透力,泡得阮寻澜满心酸软,他捧着梁序笙的脸问:“我找梁儒海干嘛?我什么时候作践你了,是昨晚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说什么?”梁序笙拨开他的手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执拗地想要盖住梁儒海留下的烙印,“你想两手抓,就别带着这一身红痕来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事到如今,阮寻澜终于明白他误会了点什么,一时间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能恨恨地打了下他的臀:“小兔崽子,这是你自己咬的。”

“咬人的时候拦都拦不住,怎么啃完了就不认账?”

梁序笙抹了把脸,茫然地眨了下眼珠子,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没干的泪珠,湿润润的,像雨后挂水轻颤的嫩枝。阮寻澜看到他这样子就心软了,怜惜地含住他的唇瓣亲:“昨晚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梁序笙抽着鼻子,隔了会儿又斩钉截铁地说,“但你也别来诓骗我。”

阮寻澜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久久叹了口气,抵着他的脑袋轻声说:“我喜欢你啊。没有别人,从来都只有你,今晚没有喝醉,听得够清楚了吗?”

梁序笙的肩膀在那一瞬间松了下来,漂泊无依的心脏好像被一片云稳稳托住,迎着暖风缓缓落地了。

他闭上眼睛,泪水又顺势滑下来。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眼泪在他这里是懦弱的象征,无异于向对方奉上自己的软肋。处理情绪的方法有千种万种,可他对上阮寻澜的时候却只会情难自抑地哭。

生气哭,难过也哭。而今得到了那个祈盼已久的答案,他仍是收不住情绪,颤声问:“那梁儒海呢?”

阮寻澜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轻笑一声:“你不是说了吗,他立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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