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身娇体弱(51)
作者:摇摇兔
那现在就是他本人有脾气了。
泳池距离别墅有条石子小路,可能是光着脚踩在上头,有些小石头碎碎硌脚,在走进屋里时觉得有些不舒服,低头抬脚想要看看是不是被扎到了。
却在低头的瞬间,忽然被人拉到旁边去。
他惊呼出声,愕然地看了过去,在看见是谁时,眼前视线瞬间暗了。
‘砰’的一声,储物间门关上。
位于别墅大门右侧有个小储物间,此时紧闭着门,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人。
储物间没有窗,没开灯,唯有门缝下的些许光线钻入隐约可见光源。
宋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到桌子上,他甚至没看清楚里面的环境,而后就感觉□□被人挤了进来,正想着并拢,却被粗糙的大手握住腿根,不让动弹。
本就只穿着泳裤,储物间的中央空调运作着。
冷气惹得垂落桌边的纤细双腿微颤。
“陆北淮?”
他刚叫唤了声,就感觉披在肩上的浴巾笼罩至头顶,还没等他意识到要做什么,整个人被浴巾从后往前一拢,碰上身前较热的体格。
“你骗我。”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呼吸落在脸颊上,低沉暗哑的语气中夹杂着极其复杂矛盾的情绪。
“……什么?”
“你骗我说喜欢我,你跟他们说的跟对我说的不一样的,你是耍我的。”
宋且感觉自己被握住后颈,强迫抬起的瞬间,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好像眼睛被蒙上眼罩,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吐息。
他感觉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在听到陆北淮的控诉却不敢说话,可能觉得里面有点冷,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我哪里有耍你。”
话音落下又被握住脖颈,掌心贴着喉结,粗糙的纹理划过喉结像是无声的威胁,这只手没有用力,却掌握着呼吸。
“那你为什么跟他们这样说?不是耍我是什么?宋且,你就这么喜欢折磨我吗?你是就喜欢看我痛苦是吗?!!!”
落在耳畔的控诉一句又一句,数落着罪状,好像得不到回应就会被掐死在这个昏暗的小房间。
当事人却不知每一声控诉都带着委屈。
宋且双手撑在身旁的桌沿,被握着仰头的姿势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储物间没什么空气,他拧了拧眉,胸口有些闷疼。
“我哪里有折磨你,你自己问问我最近对你不好吗?”
“可你为什么不承认喜欢我?”
“因为你不尊重我。”
这句话音落下,气氛像是瞬间僵持凝固。
宋且并不觉得这个姿势好受,但他又不敢刺激陆北淮,谁知道这人什么时候会发疯:“……就算是曾经欺负过你,但事情已经发生,若你还总是回头看,不是我不道歉不弥补你,是你压根就不放过自己。”
“陆北淮,就算我在他们面前承认喜欢你那又能怎么样,你会喜欢我吗?”
“你不会。”
“你只是觉得这样就成功的报复我了,能够羞辱我,让我在他们面前出丑,满足你的报复欲。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施暴者,那你呢?”
宋且觉得胸口愈发的疼,还是忍着笑了一下:“陆北淮,那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学我吗?学曾经那个施暴者?”
“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脖颈倏然被放开,顷刻得到了空气。
陆北淮松开手,打开储物架的门转身离开,周身充斥着低沉至谷底的阴郁。
全然没发现储物间还坐在桌上的少年脸色瞬间白了。
苍白得厉害。
宋且缓过那阵不适,才慢悠悠地从桌上下来,手摸得一手灰尘,边吐槽着陆北淮边走回去,不发火当他好欺负呢。
油盐不进的东西。
……
嘀嗒,嘀嗒——
几近天黑,窗外的毛毛雨飞溅在落地窗上。
下雨了。
天顷刻间黑得压了下来,雨越来越大。
宋且在房间里刚眯了一会就被雨吵醒,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结果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往森林走去,瞪大眼凑近再看了看。
那不是陆北淮??下雨了还去里面做什么?
他赶紧穿上鞋子跑出房间门,出门时正好碰上谢景初。
谢景初一把拉住急慌慌的宋且:“去哪,我都上来喊你吃烧烤了。”
“陆北淮去干嘛?”
谢景初顿时哑然,眼神躲闪,像是在遮掩什么。
宋且皱眉,见谢景初这个样子顿时着急了:“别跟我说你们又欺负他啊?”
“你都发话了我们哪里敢欺负他啊,就是刚才周鸣喊他去捡个树枝,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谁知道他就去了。”
宋且想到陆北淮那个性格,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转牛角尖,转身往楼下跑去。
“宋且,你去哪里!”
“去找陆北淮。”
森林的空气中充满着潮湿与泥土的气味,雨势来得汹汹,打在树梢上滴落下更大的雨滴,颗颗砸在身上,四月末的凉意夹杂在这场雨中,与已经黑了天融为一体。
高大的身影早已经走离度假区域,走进了更深的森林深处,迎来的是越来越黑的地方,手中的树枝被无情的随意丢弃。
已经肮脏的鞋底径直踩上树枝,‘咔嚓’一声,将其踩断,踏过往前走去。
没有回头。
淋湿了也没关系,反正活到现在没有一天身上是披着轻松日子的。
他没有妈妈,羡慕人家有妈妈爱护的日子,也偶尔会想如果他有妈妈的话是不是会多疼他一些,是不是妈妈知道他被欺负的话会伤心,会替他出头。
躺在医院里的爸爸他尽力了,已经是拼尽全力丢掉一切尊严赚了份来之不易的医疗费,如果还不能活下来,他也问心无愧。
反正有爸爸也跟没有爸爸一样,因为爸爸不爱他。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他,没有人会关心他,就连出来也要受尽委屈,明明要下雨了还得叫他出来捡树枝。
不会有人发现他走到了这里,不会有人看见他一身湿透,还有点冷。
雨越来越大,已经成了瓢泼大雨。
“陆北淮!!!”
陆北淮的脚步一顿,‘咔嚓’又踩断了树枝,从背后传来的叫唤带着回响,他僵硬地扭过头。
在大雨中,那道带着手电筒灯光的单薄身影宛若从黑暗中走出来,披着光,这一声叫唤让脑袋嗡的停滞思考。
不对,是朝他跑了过来。
心脏这一瞬间重重落下心跳,跳得剧烈,跳得雀跃,跳得乱七八糟。
“陆北淮!”
陆北淮看着跑到跟前的宋且,这家伙已经浑身湿透,在手电筒下,这张脸被淋得湿透,兴许是跑得太急脸色有些苍白,却仰着头着急望着他。
额前湿透的发丝滴落脸颊,满脸的担忧,满眼都是他。
直到那只微凉的手握上他的胳膊。
“都下雨了你还跑出来做什么?他们叫你去捡树枝就捡树枝吗,你是傻的吗,不会拒绝吗?听不出他们就是在耍你吗!”
宋且喘息着,看见陆北淮那一刻才松了口气。
他多怕这家伙被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刺激到了,开始自暴自弃。
“你怎么来了。”陆北淮淡淡问。
‘哗’的一下,头顶撑开了大伞,呼吸声在伞下像是隔绝了雨水的声响,很清晰的落在耳畔,形成了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
手电筒垂放在腿边,照亮着伞下小小空间。
宋且稍微将伞举高一些,撑在陆北淮头顶上,见他一脸淡漠落魄的样子,脸上全是雨水,他把手电筒塞到陆北淮手中,踮起脚,抬起胳膊给他擦掉脸上的水渍。
“傻不傻,不是跟你说了吗,他们欺负你就跟我说,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雨还在下,水滴从伞沿滴答滴答而下,塞到手中的手电筒带着余热,擦着脸的胳膊有点凉,耳畔又响起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