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进宝(27)
作者:你爸爸
温禀起身执起我右手,手指一根根塞进我指缝里:“我不知神仙如何看风月,但我老师周遂衍并不忌讳此事,他过去三教九流好友遍布,别人花千金听曲,他却可以不出分毫进花楼当女子的入幕宾,他不忌讳此事,风花雪月人之常情,不值常谈,也不值避而不谈,饮水吃茶一般寻常。”
温禀侧头凑过来,脑袋在我脸上轻蹭了下:“若你未曾试过,何不与我试试,应当是快乐至极的事。”
“……”我都差点要被他劝到,最后颇有些无奈地笑了声,我伸手捏他下巴,轻甩开他贴我身上的脸,笑道,“嘴皮子厉害,现在还想这荒唐事,不如多费脑子想想自己永世不得超生的事。”
温禀眼睛摇了下头:“我被人下毒要死,你都不救,与寻若的约定更是与你无关,老天如此待我,便一切都我的命数,当让我自行承受。我连你都留不下来,难道还敢妄称能斗过天意?”
我拧眉板脸负手前行,缓慢往寝殿方向走去,温禀跟在我身后,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反身一把拽住了他受伤的那只胳膊,我掀起他衣袖,看他手上伤口,如若不是不大记得回溯之法该如何施展,定要看一看他这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伤痕有什么问题?不过在遇到那些刺客前确实没有。”
我拧紧眉头,也是满头雾水,掀起自己的右胳膊与他胳膊摆在一起:“之前我胳膊被寻若伤了同个地方。”
温禀顿住。
“不知为何久治不好。”
温禀脸色一沉,表情变得有些吓人。
我收回胳膊,对他道:“我前些日子睡觉,有熟人入梦,替我治好了这我无法治愈的伤口。”
温禀哦了一声:“那当是挺厉害的人……”他顿顿又改口,“神仙。”
“可这伤此刻却出现在了你的胳膊上,你说这是为何?”我询问他看法。
温禀嘴角一掀:“当是……”他顿顿,笑得凉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寻凡人替仙人受伤。”
我摸了摸下巴,或许可以解释的通,但细想又觉得奇怪,为何是温禀,他与吟无有什么干系?
我心中疑惑太多,后几日便日日特意在梦境中拍地召唤吟无想问缘由,至少看看他胳膊上是否有这么个转移术造成的伤。
夜夜睡后在梦里唤了好几日,吟无不来,我恼怒起来,他瞒我多事,不告诉我,还躲着我,别说他听不见我喊他!
我又不由怀疑起,我二人之间有段几百年不见的记忆,是不是因何事曾大打出手,后闹得老死不相往来?我记不起来这段往事,但也为此种可能失落了片刻。
我坐在自己梦里失落叹气,准备离开,好生睡个觉算了,我没吟无难不成还不行了!
刚要离开,一个纸叠仙鹤飞入了我梦中。
我把纸鹤展开,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二字【何事】。
因我术法写字皆是吟无所教,故而乍一看我二人字迹有些相似。
我直接把纸鹤给撕了,这话问的有何意思,我还能写下两字回他不成。
纸鹤碎成一地,隔了会儿又重新粘到一起,恢复如初,上面字也变多了。
【找到柳秋行,即丹璀。】
我端详这行字,看着纸鹤问:“为何不来见我?”
纸上字没有再变化。
我准备拿来再撕。
纸鹤一抖,又抖出一行新字:【我已对你放水良多,若天道察觉,你神位不稳,想生生世世做凡人?】
我伸手拿下纸鹤,前后反复翻看这行字,看不懂这话。
我自神魂海诞生,是天生的神格,断没有神位不稳的说法,凡人升仙方有心性不稳、常需要下界历劫之事,若历劫失败也是再入轮回,可我与吟无这等天生神格的神仙,没有轮回之说,下凡历劫也不过是吟无看人烦了,让人下界去体验凡人苦恼。
我甩了甩纸鹤,拧眉:“你最好趁我心情尚好,把事情一字一句跟我讲清楚。”
纸鹤没动静。
我板起脸,借温禀话一用:“若再如此不应我,下次见面我必抽你筋拔你骨,饮光你血。”
我手中纸鹤抖了抖,片刻后,上面留了个【呵】字,旁边还似嘲笑画了个笑脸。
我气得把纸鹤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第28章
我眼下顾不得理温禀的少年情怀,以及他和他变质的师生情谊。
严肃让他带我速速去找寻若。
可他本就死亡线上刚拉回来,又折腾给自己喂了一肚子的药,有心带我去见寻若,身子也不大配合。
倒头又病躺了几日,我再见崔老,觉得他苍老憔悴地随时准备辞官回家养老。
温禀刚又好了些,宫人又报说,在大城的周相听闻陛下病了,千里迢迢赶来探望,已经候了很多日,问温禀有没有空召见。
温禀坐靠在床上咳嗽,说请周相来,又看坐在一旁喝茶的我一眼,顿顿问起侍人寻若大师可回来,若回来喊他来见。
宫人应声退下,目不斜视。
他身旁候着宫人心态倒好,我同温禀前些日从屋内消失,又无故从屋外走回,他们也只微微一愣,没受到惊吓。对于温禀周围突然出现的我,也没有任何人好奇,权当我一直都在。
我与他同吃同住,偶尔回到猫身消失不见,他们也不在意。
我怀疑他们这群人真当温禀可通鬼神,故而他周围发生的所有离奇事,他们都不在意。
宫人带周相过来时,我本来想钻入猫身里躲上一躲,毕竟他已故儿子与我用的应是同一张脸。
可周相被宫人领进门,未见倒暗光处的我,径直俯首对床上温禀一拜,询问温禀健康。
可我却看分明了他的脸,口中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故而躲得不大及时。
上次见周相时,脑子里还只记得自己是个财神,其他一概不记得,如今再看他苍老神情,白发白须,略分辨一二,不由气笑。
好你个宿痕,敢到凡间来当我爹。
宿痕乃吟无走狗,当初我在岁望山同丹璀与另一好友游山玩水畅意之间,过了道龙门湖。
龙门湖与天相连,一道银光熠熠的水飞流向下数千尺,很多水中生灵企图跃过龙门飞升上界。
他宿痕便是那湖中鲤鱼,屡次被湍急湖水打翻,又锲而不舍逆流而上,我颇觉得有趣,在旁赏看了一二,在他被水流打翻,几乎翻了肚皮时,挥袖助他渡了龙门。
它尾巴翻涌,顺光而上,直接从龙门顺着水流上到了天界。
后来吟无还因此罚我定在龙门水流源头默写了几千遍,不可因一时兴起扰万物机缘之类的话。
他宿痕能化形留在天界,还不多亏我当时那一挥袖。
可他被吟无在鱼缸中养了数百年,化形后唯吟无命是从,吟无让我去清扫垃圾,他在一旁做监工,我不过躲了个懒,他就脸色严肃地跑去向吟无告了状。
实在小人,没任何知恩图报之心。
我与他不对付,不对付程度仅次于吟无之下。
他是灵物升而到上界,又受吟无亲自点拨化而成仙,要下凡渡劫乃常事,可让我喊了他二十几年的爹,我断是不能忍。
我哼了一声,他转头望过来,大愣住。
他嘴唇张开,看我又看温禀,最后竟然老泪滚滚流出,喊了升衍儿。
我鸡皮疙瘩簌簌爬起,这种程度上不亚于见吟无含情脉脉地看我,怪恶心的。
但我与他不同,为人比较良善,为防影响他渡劫,我立刻道:“你认错人了。”
周相过了好久,才稳住情绪,他转头看向温禀,似乎想要个解释。
温禀哪能解释,想必他此刻也一头雾水,不知我为何在周相面前露面。
我放下水杯,咳了一声,告诉周相:“我乃上界一神仙,与你颇有些因缘。前些日子掐指算你有仙缘,如今只多说这一句,你若有缘成了仙,定要记起我此刻所言,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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