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见墨昭的时候就动了心，几乎一直倒贴，但这也小半年了，可以说几乎一点进展都没有。

可是亲了一下……那叫亲吗请问！最多叫碰了一下！

祁知想到这里连忙又要了一杯酒，“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吊着我？”

“也不能这么说。”慕涟习惯性默认所有人都是好人，“你也知道他工作特殊，可能真是没时间看手机，而且你们见面那几次，你不是说都挺好的吗？”

“见面……是挺好啊，那也是我主动的你知道吗！”祁知仰头猛喝了一口，结果被酒呛到咳了几声。

现在他这话说得硬气，可脑子里全是墨昭的影子，脸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晚的凉风和那人身上的暖意。

最近又发生太多事，可现在他静下来，脑中又每时每刻想起墨昭，要是墨昭把话说清楚，他祁知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可是确实……亲都亲了，他要个说法不为过吧！

“那换句话说，你俩就算真的在一起了，他肯定也会因为工作原因出现不回你消息、很久见不到的情况，那你到时候怎么办？”慕涟很清楚祁知的性子，试探着问他。

“我看上去像是患得患失、需要人陪的那种吗？”祁知单手拿起酒杯，摆了一个自认为非常酷的姿势。

慕涟：“……”我觉得挺像的！

“我又不是要他天天接我上下班，陪我看电影，我不是要这些。”祁知喝了口酒，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酒杯，“你知道他，他跟我以前见到的人都不一样，他让人很有安全感，其实我也不是缺安全感的人，但他就是让我很能感受到安全感。”

“说实话，我们接触不算多，虽然和我的前任比起来，已经算挺久的了，但我觉得我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怎么说，专一？就是他眼里有我，在一群人中，他会第一个看到我。”祁知想起来墨昭的眼神，那眼中仿佛有千山，可千山尽头也有他。

“我最多等他等到下周我妈生日过了，等他来找我，把话说清楚，我也不是不自量力、死缠烂打的人。”祁知仰头把酒喝近，刚理智了几分钟，这会儿又狠狠翻了个白眼，“我就不明白了，我哪里不好！他至于看不上我！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啊！天仙吗！”

还不等慕涟说话，祁知又张嘴，“我多可爱呀！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慕涟，我不可爱吗？”

“可爱可爱可爱……”慕涟连忙笑着夸他，还帮他把酒添满了。

“那他怎么……”祁知嘟起嘴，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他喜欢你，他肯定喜欢你！”慕涟伸手搭在祁知身上，一条一条列着祁知的优点，对于哄祁知他可真是擅长极了。

夜已经深了，这顿酒完完全全舒缓了祁知最近的疲惫，慕涟没喝多少，给祁知叫了代驾，自己不放心祁知一个人回家，也着过去了。

“我就应该跟你谈，跟你谈就没那么多事了。”祁知靠在慕涟肩头，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可是咱俩撞号了呀！”祁知说完又后知后觉，有些懊恼。

慕涟简直哭笑不得，伸手去摸了摸祁知发红的脸，“下次就不能让你这么喝酒，回家我给你冲蜂蜜水。”

代驾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慕涟一手把车钥匙装进兜里，一手扶着祁知往停车场外面走，刚上台阶出了门，就看见了停在祁知家楼下的悍马。

慕涟没见过墨昭，正准备绕过去上楼，可身边是人突然抬头叫了一声，“墨昭？”

墨昭开门从悍马上下来，站在祁知面前，闻见了他身上很重的酒味，似乎脸上不太高兴。

“你……下班了？”祁知勉强站直，看清楚眼前的人确实是墨昭。

“你又喝酒了？”墨昭上下打量了祁知一番，微微抿了抿唇。

“他上周事情挺多的，好不容易休息了，我们就说去清吧喝几杯。”慕涟连忙出来打圆场，“上去聊吧。”

“不用。”祁知和墨昭几乎同时开口，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吃惊，祁知揉了揉眼，墨昭耸了耸肩。

“那个，你先回去吧小慕，我一会儿自己上去。”祁知觉得自己清醒不少，墨昭既然来了，那他们两个人就应该谈谈。

慕涟没动，似乎是不相信祁知现在的样子可以自己回家。

“我一会儿送他上去。”墨昭开口说。

“那行，请你帮他……”慕涟没说完后面那句“冲杯蜂蜜水”，就像祁知说的那样，墨昭是那种看着就……总之不需要他再嘱咐什么的人。

慕涟走后，祁知反而没了之前咋咋呼呼的劲儿，见墨昭一直看着自己，反而把脸别过去。

“我今天素颜，你别看我。”祁知嘟着嘴，“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收拾一下啊！”

他这一举动反而把墨昭逗笑了，“下次，下次我提前跟你说。”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祁知抬眼，问题问出来，他也说不清自己想得到什么答案。

“想来看看你。”墨昭说，他其实也不知道上次自己为什么会承诺回来就会来找祁知。

“你想我了？”祁知踮踮脚，好奇墨昭的答案。

“嗯。”墨昭点头，他是如实回答的。这段时间他确实……会经常想起来祁知，想起来他唱歌、弹琴，想起来他半醉着靠在自己身上，想起来在酒杯的那个吻。

那确实是个吻。

“你是不是故意吊着我？”祁知忍不住问出来，“你总是给我信号，又总是没有下一步，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我不是故意的。”墨昭解释，“我的工作，很多时候很危险……”

“那天底下没有安稳工作的人是都不许谈恋爱吗！”祁知说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有感觉吗？”

“有。”墨昭说。

其实他跟祁知认识的时间确实不算久，在认识祁知之前，墨昭确实没想着自己会和什么人谈恋爱。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此他不应该有自己的情感，自从出了三年前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是祁知很不一样，他让墨昭有一种，活在当下的真实感，让墨昭感受到，不仅仅只有三年前的火光是真的，身边的一切也都是真的。

篝火是真的，月光是真的，祁知……也是真的。

也许真的是祁知，让他看见了他的脚下，不是只有一条路。

就像墨父说的，他不能永远被困在那里。

只需要轻轻往前迈一小步，他就能看见一个柳暗花明的世界。

比如他前一阵收到的最新消息，黑狼来内陆了。

这个消息不是他卧薪尝胆换来的，而是他打破绝望的奖励。

这一切，都让他难以再压抑对祁知的感情。

“那你要不要跟我试试？”听见墨昭的答案，祁知的心脏跳的厉害，但他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最近我可能会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这件事结束，我再……”墨昭话没说完就被祁知打断，“不行！这两者……这两者之间明明就没有必然关系！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当做不认识你，所以就今天，就现在，快说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祁知的语气非常霸道，看起来像是一只兔子霸王。

“……好。”墨昭垂眸，轻轻扬了扬唇角，伸手扶住祁知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和之前那个吻截然不同，两个人似乎都跟着了火一样，尽全力渴望在对方身上找到缓解火势的办法，可这火却越烧越烈，在窒息的前一秒，二人才勉强分开。

“上楼。”墨昭喘着粗气，用指腹擦掉祁知眼角被逼出来的生理泪水。

后面发生的事祁知具体记不清楚了，床单为什么在洗衣机里、枕巾为什么湿了、乳液为什么会从洗手间跑到他床头柜上，这些他都想不起来，只能想起来蜂蜜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