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你一下,怎么了(62)
一顿灌汤包请出了个熟络,小姑娘们叽叽喳喳地抱怨临时加班,抱怨陈卿人走下坡路还事多,骂得文替辞职,导演围着他转,问一句为什么?人家是投资商的人。
林森怕钟在御有心理负担,三两句岔开话题,开始聊熬夜后怎么容光焕发。
钟在御等他们聊火了,胳膊肘暗暗一戳林森:“什么角色拍三场。”
林森怕他有心理负担,委婉地说:“就一前台。”
惹来钟在御咋呼:“又一前台?”
林森精明:“你还演过前台?”
钟在御悻悻,他对林森没有防心,一股脑儿全吐露,还特别兴奋:“我来教你演啊,我演得可好了,老板还夸我呢!”
林森以为夜夜相处,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没想到早就有了龌龊心思?他别开头,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有钱人心计一箩筐,专门捡单纯的小孩骗!就知道他们舍不得那点好。
熨斗差点把褶皱烫出窟窿,好在他及时拯救裙子,说:“等熨完裙子!”又说,“不急,反正古装戏都重拍,还不知多久才能拍到现代,早着呢。”
钟在御惦记着:“跳舞的那戏呢?还重拍?”
林森也不知道,但他估计不会。
那骗小孩的有钱人哼着英文歌,超了一路的车。报应来得比幸福快,才交了违规停车的罚款,又收到超速罚单,幸亏没扣分,否则驾照不保。
吴窥江这些日子确实忙,他有地做抵押,贷款算不上难。该抛的抛,该卖的卖,早有预料,还是缺资金。
说白了,穷。
吴窥江想他还有今天?不过开口借钱是不可能的,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准备毁个投资合同,反正没签字没打钱。他习惯了投点什么,只要能上荧幕就成,全当给百威明积德,积了三年才有所转机。
勉勉强强凑合着开吧,规模小点,人手少点,大不了他多忙点。
吴佩汉一个顶三,被使唤成了狗,不用发工资,还感恩戴德。
吴窥江想,前提是家里小孩都老老实实。
最闹腾的吴佩汉过来,拎两盒即食燕窝:“哥,这是我特地孝敬你的!”
“你孝敬我就是养颜护肤?嫌我老?”哪壶不开提哪壶,吴窥江本来就琢磨老牛吃嫩草是不是有点不要脸,结果他弟亲手实锤,“拿去给夏姐!”
吴佩汉只剩下有文化,始终叫夏还妃一声“夏姨”。
吴窥江没管他,看着手机上夏还妃发来的照片。夏还妃收拾垃圾捅时发现几团纸,零零乱乱打的草稿,百威明的笔迹,废了的电影分镜头草稿。
画技丢人现眼,像幼儿作画,也像鬼画符。
百威明看着懂,吴窥江看着熟悉,三笔两划,轻描淡写,分明就是他拍那场电影时随手勾勒的草图。
这说明,他开始突破时间牢笼,想起来了?
忙得团团转,吴窥江还是过去一趟,和百鹤两人并排蹲在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烟。时不时对视一眼,老人更老,年轻人眼角带了皱纹,感慨一句三年光景终有转机,没多时地上一堆烟屁股。
夏还妃得了两盒孝敬,没来得及开心,就叫烟迷雾锁熏了进去,临走前还放话:“客人都要被你们熏跑了!”
熏跑了就熏跑了呗,一老一少俩大爷,谁在乎?
百鹤憧憬:“等明明好了,我就带他回温哥华,不打扰你了。”
吴窥江说:“逢年过节我和夏姐去找你们。”
百鹤希望:“说不定过年就好了。”
吴窥江说:“那倒是不太可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都等了那么久还在乎这几天?过几天再带他去做次正儿八经的检查。”
“终于能过个好年了。”百鹤瞥见钟在御来了,形象不能破,抖擞精神打扑克去。
吴窥江迎过去,陪他:“手套也不带?”
钟在御从善如流地锁好车:“这天才多冷,我还不觉得冷呢。”像光说不练假把式,挨到他身边,冻僵的手一挥,显摆自己皮糙肉厚,十分抗冻。
一刹如鹰隼,吴窥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爪子冰凉,自己被冻麻痹了不知道,他干脆攥着往兜里一揣。
皮肤上沾了炙热,钟在御觉得手白长了,感知不到冷热。什么东西如毛茸茸的小猴,攀着攀着,蹿上心尖去了。
他不懂,想“不耻下问”:“老板,你在做什么?”
吴窥江煞有介事:“快热死了,替我冰冰手。”撒谎从来面不改色,冷不冷,热不热,自己的心思自己最清楚。
他攥上了手就不愿撒手,一刻也不想分开,恨不得把人时刻拘在眼前,随时都能看。
还要出国,又是几天不见,吴窥江干脆说:“过几天我还要带小百出国检查,你陪着一起,就当出趟差?我看小白最近离不开你,还要靠你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