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罪名(77)
作者:夏六愚
“为什么?”易知秋抬起手指,轻轻划过娄牧之的小臂:“你不想吗?”
这个年纪最是精力充沛,怎么可能不想,但现在五点半,易宴差不多就下班了,不适合胡闹。
娄牧之像是被绵密的电流触了一下,要收回手,又被易知秋攥住,他只好提醒道:“你爸差不多要回来了。”
“还早呢,”易知秋得寸进尺,紧紧追上去,就靠在他颈窝纠缠,一直问他可不可以。
娄牧之难耐地忍着那阵酥麻,甩出一句:“那这样,咱俩换个位置就可以。”
“哈?”
易知秋抬起脑袋,他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大脑进入一秒的空白期。
“你想在上啊?”他没皮没脸的问了一句。
娄牧之顶着那张酷帅的脸,反问:“不行?”
“也不是不行,”易知秋说:“关键得看合不合适?”
“怎么看?”
说着娄牧之的视线不由自主瞥了眼他笔直大长腿中间的位置。
“比大小?”
易知秋的脸“唰”地红了,明明是他先挑的头,先耍的流氓,这会却被娄牧之截胡了。
他脸红的样子纯得很,有点可爱。
娄牧之抽出被易知秋压住的作业本,特意说:“不着急,你慢慢考虑。”
最后一题是立体几何,四棱锥P-ABCD的底面ABCD是边长为2的菱形,根据已知条件,若E是PA的中点,求三棱锥P-BCE的体积。
看懂题目后,娄牧之落了笔,书房一时间恢复了安静。
“VP_BCE=——”笔锋一歪,娄牧之还没来得及惊呼,他就被扑倒了。
易知秋居高临下地看他,双掌撑在他耳侧,咧嘴笑着:“我同意了。”
“啊?”
这么简单,反转也太快了点,娄牧之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察觉到手被易知秋牵起,摁在了他的腰腹,他听见易知秋暗哑的声音:“我这次让你,你来。”
余晖把易知秋的头发染成了金色,连带他的笑容,也闪耀着橘红的芒。
看得娄牧之晃眼,掌心就这么僵在他小腹,不上也不下。
“娄牧之。”
是要命的声儿。
易知秋用短短的头发去蹭着他的脖子:“要不要?”
耳廓敏感,光是听那气音娄牧之就受不了:“别靠我耳朵说话。”
易知秋故意呼出一口热气,几乎是贴着他耳根问为什么。
“你来劲了是吧,”娄牧之推了把他的胸膛,但动作轻,没起多大作用。
“要吧,我想要,”话才说完,一连串的吻砸在娄牧之肩头,害得他呼吸混乱,他的领口被扯得很开,那一片肌肤都成了易知秋唇下的占地,缠绵地吻了很久,他又去亲娄牧之耳朵,灼热的气息覆盖了他全部的听觉系统,一边吻一边轻声唤他,像是要唤到他回应为止。
娄牧之被撩得腰间发软,在这起伏的浪潮中投降,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了易知秋的肩头。
“你答应了?”
后颈被他揽住的瞬间,易知秋脸上盛放了一个小小的坏笑。
“我——”
话音戛然而止,易知秋一手掐住娄牧之的下巴,把他没说出口的字句堵了回去,搅化在他舌尖,变成了浓情蜜意。
他们之间的吻总是痴缠又恋恋不舍,几乎每次都会吻到缺氧,娄牧之头晕目眩,攥紧他衣襟的手也越收越紧,既像拒绝,又像无声的引诱。
书桌上的钟摆发出滴答声,时间减少的同时加剧了紧张感。
娄牧之双唇紧闭,易知秋用牙齿轻轻咬他下唇,要哄人放行,试了一会儿没起多大作用,他停下来,胸口起伏得厉害:“宝贝儿,张嘴啊,让我进去。”
那样的一双眼睛,含着笑意和狡黠。
娄牧之被吻得七荤八素,在他的目光中喘息着,着了魔,他拒绝不了,只能乖乖照做。
一楼的铁门就在这时候被打开,晃得门口的风铃叮铃作响,娄牧之被亲得气喘吁吁,他勉强抵开易知秋:“你、爸回来了。”
易知秋快速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压下去:“管他。”
脚步声向卧室靠近,紧接着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我买了烧鹅,出来吃晚饭了。”是易宴的声音。
娄牧之要起身,又被人箍住腰拖了回来,他压低嗓子:“都到门口了,你还敢闹。”
易知秋痴痴地笑起来,用气声说:“你怕什么,门锁着呢,他又进不来。”
里头没人应,易宴又敲了敲门:“儿子,你在么?”
“起开,”娄牧之逮住他往裤子里伸的手,急得骂了句:“我操。”
“没事,我们小声点。”易知秋含糊不清地说完,继续作怪。
“不行不行,”娄牧之使劲抵住他胸膛,说什么都不让他胡来:“一边去——”
话音还没落,房门“哐当”一声开了!
草!
这一下始料未及,易知秋吓得当场跳起来,没踩稳,脚踝撞到了矮几,疼得他龇牙咧嘴。
娄牧之以一个挺尸的姿势躺在地毯上,浑身僵住,仿佛被点住穴道。他耳尖红透,心底一片慌乱,拼命思索着怎么解释才比较合适。
气氛变得诡异,尴尬迅速在空气中蔓延。
易宴眯起眼睛,表情复杂的站在原地。
易知秋摸着腿肚子骂了句“靠”,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三人面面相觑,在易宴火眼金睛的目光中,这一秒变得无比漫长。
不会是看到了吧?
这一认知让易知秋的心跳逐渐加快,嘭、嘭、嘭,每一次跳动都踩准了他的神经末梢。
“你们干什么呢?”
易宴的声色平和,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我、我们........”易知秋结巴了。
娄牧之的心跳都快冲破阈值了。
还没想到完美的说辞,两人都禁锢在无声的紧张里,易宴看了眼凌乱的地毯,顿时了然,他说:“你俩又打架了?”
听到这句,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
初中那会儿,他俩经常打打闹闹,易知秋仗着自己力气大,老是把娄牧之压在身下挠他痒,易宴撞见过三四次。
刚从门口踏进来,他就见到易知秋一手摁住娄牧之胳膊,双脚压住他膝盖,像是在为什么事情争得面红耳赤,私以为两人又闹得不可开交。
“那个,”易知秋顺杆爬,赶忙说:“我俩抢游戏机呢。”
易宴捡起地上的游戏机,拍了拍灰尘,页面显示“game over”,他一副无语的表情,批评道:“有什么好抢的,游戏都给你抢没了。”
紧接着,他不高兴地睨儿子一眼:“易知秋,改改你那臭德行,别老欺负小牧。”
“对对对,您教训得是,”易知秋尬笑两声,他心虚地摸着后脖子,问:“爸,您怎么开的我房门啊?”
他记得自己锁了门,还特地把钥匙藏起来,这才敢胡作非为。
易宴奇怪地看着他,亮出掌心的东西:“这不还有备用钥匙么。”
易知秋:“............”
他在心里甩了自个儿两个大巴掌,暗骂一句狗记性。
房间的床单凌乱,被子裹成一团不规则的三棱形,作业本、橡皮擦,尺子和碳素笔掉了一地。
易宴环视一圈,觉得辣眼睛,他一脚踹易知秋屁股上,说:“瞧你那狗窝乱的,去收拾收拾。”刚要转身,又想起什么似的,易宴对娄牧之说:“小牧留下一起吃饭啊,叔叔买了烧鹅,就是明阳路那家,特别香。”
易知秋揉着屁股蛋跟他爸耍了两句嘴皮,打了个岔子,这一茬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绕过去了。
经过这件事后,娄牧之长了记性,以后不管易知秋说什么都不准他乱来,就这样,少年蠢蠢欲动的小火苗无声地死在了摇篮里,并且再也没有点燃过。
第48章 四季轮转
从夏天到冬天,又从冬天到夏天,一年四季轮回,每一张往返于Z市和淮江的火车票,易知秋都舍不得扔,他把票根妥善收藏在一个银色的铁盒里,那是他和娄牧之相爱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