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125)
郑余余自己记下来了,卢队从医院那边赶过来,走进来,看见郑余余,说道:“明早再查吧。”
“那你过来干什么?”郑余余说。
“我送你回家啊我干什么,”卢队看见了郑余余手里的书,问道,“余斌的?”
郑余余说:“说有一个记事本,但是没找到,只有这三本书。”
他自己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反应过来,说道:“这块都有监控的吧?”
“绝对有。”民警说。
郑余余:“这块的监控不可能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他话中带刺,民警也只好吞下,余斌死了,他们这边的责任极大,都是要追责的,民警连连保证说:“肯定不可能。”
“那这一定是余斌自己藏起来了。”郑余余说。
卢队也马上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说道:“不可能从这个区域动手,肯定会被看见的。”
“查监控,”郑余余说,“从前天的开始查,看看余斌把自己这个本放在哪儿了。”
“明天吧,”卢队把手表伸给他,让他看时间,“天都亮了。”
郑余余却没感觉累,甚至也没有困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压力太大了,他最近这一两天,都很少有饿的感觉,都是别人提醒了,才想起来。
但是却不能让别人陪着他熬,郑余余自己空有一身力气也没有用,所以只好先回局里休息,这一觉也睡得极不安稳,定了个闹钟,但是没有用上,稍稍睡了四个小时,快到十点的时候醒过来,到了办公室,刘洁也是刚刚来,脸色蜡黄,眼袋耷拉到下巴上,平时精致地护肤,也捱不过几天的通宵。
“卢队还没醒?”郑余余一张口,发现嗓子哑了。
“来了,”刘洁说,“你怎么了?感冒了?卢队外出了,新局长来了。”
郑余余抓住了最重要的一点,问道:“新局长来了??”
“对,”刘洁说得和郑余余他爸说得一模一样,“省会来的,你知道是谁吗?”
郑余余:“不知道啊。”
“一头驴,”刘洁说,“听说是得罪了人才过来的。”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刚才听别人说的,”刘洁说,“姓鲍。”
郑余余想,他爸真是把他小瞧了,他还真知道这个人,关铭更应该知道,鲍家忠是关铭的同学,他比关铭大了四岁,比关铭早两年毕业,算是他的学长。
早会时,鲍家忠看见他更是一愣,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余余?”
“你怎么回事?”郑余余小声问他。
鲍家忠:“你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在武羊了?”
郑余余和关铭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 ,鲍家忠因为手头的案子去过一趟武羊,关铭招待他,还叫上了郑余余,但是没告诉鲍家忠他俩的关系,只说是同住的亲戚。
关铭的性格很少有表面朋友,所以也就朋友很少,他这样郑重地招待这个人,郑余余便知道他俩应该关系匪浅,饭桌上谈了谈,郑余余从言谈间马上明白了,这也是一个狠角色。他一点都不好奇关铭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关铭性格中也有很疯狂的一面,他自己压抑克制,却总是被这样的人吸引,也吸引这样的人靠近他,如余斌之流。
鲍家忠说:“我要来查关铭的那个案子。”
“你是被发配了吧,”郑余余不给他面子,“我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天。”
鲍家忠两年前就是个指着局长鼻子骂的人,郑余余就觉得,他肯定要因为自己的脾气和秉性受苦。鲍家忠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那是假的。”
“这是大家传的,”鲍家忠说,“我没被人搞。”
“那是为什么?因为关铭?”郑余余有些惊讶,没想到关铭还有这样的朋友。
“有这个原因,8·13那个案子也没帮上他忙,”鲍家忠说,“而且我在局里待够了,我眼红你们这个案子很久了。”
“快查完了,”郑余余泼了他一盆冷水,“就是时间问题了。你来的不是时候。”
鲍家忠终于说了实话:“其实就是上头的调令。”
郑余余:“那我跟你费什么劲儿啊。”
“但是为啥是我,你想过没有?”鲍家忠说。
郑余余:“没有,为什么?”
“有人要保关铭,”鲍家忠说,“不知道是谁。”
郑余余看着他的神情,一时因为思考了太多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有人因为要保关铭而选择了鲍家忠,那一定是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鲍家忠不会保任何人的。
果然,鲍家忠说:“但是不知道是谁,一定有问题。”
郑余余:“关铭自己都不知道,你怎么想这么多?”
“我回头问问他,”鲍家忠说,“你怎么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