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千禧大玩家(99)
作者:南柯一凉
而相反,曾丽像哭泣的小女孩,我见犹怜,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温和可怜。
从卸妆,到下工,时不时有人问候关心,简直是剧组团宠。
“曾丽姐,感觉好点了吗?”陆飞问道。
“我没事,都不是真打,冯老师也很客气,没用上力气,就是不小心喝了不少血浆,嘴巴里有股味道。”
曾丽一口一口地喝矿泉水,才说了两三句话,就喝了半瓶水,喉咙极不舒服,犯着轻微的恶心。
她竟然还请陆飞吃炙子烤肉,烧饼特有的芝麻酱香味,配上滋滋流油的烤肉,就是一个词——
滋味!
然而,陆飞婉拒了。
火烤烟熏,香菜洋葱,孜然胡椒,重料咸口,固然美味,可这么一甜一咸,曾丽能有胃口吃?
她惊异道:“你不爱吃,不会吧?我问过唐导,你最爱吃这个炙子烤肉。”
“嗨,我爱吃的多了去了。”
陆飞摆了摆手,借口推辞:“曾丽姐,咱燕京老爷们甭管吃什么,都吃一个时令,都有说法,像过了三伏天,金风渐爽,就要贴秋膘,吃炰烤涮,这叫一个地道。”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不是吃炙子烤肉的时令?”
“没错!”
陆飞一副燕京顽主的姿态,比划一个大拇指,“甭说当年最有名的烤肉宛、烤肉季、烤肉陈三家,还是同和轩、两益轩、西来顺、正阳楼这些馆子,必须等到了立秋,能听到秋虫齐鸣的时节,再吃这个炙子烤肉。”
曾丽双眸闪烁,她哪里不知道他在给自己找台阶,心中多了丝温暖,“今天我把钱包拍你这儿,你说我们吃什么?”
“今儿我就想吃个清淡的。”
陆飞嘿然一笑,“咱们去吃炸酱面。”
“吃炸酱面?”曾丽咋舌不已。
“清凉爽滑,开胃解馋。”
陆飞直接做主,带曾丽打车到熟悉的苍蝇馆子,炸酱面配上几道家常菜,吃得津津有味。
曾丽看着他满嘴是酱,胃口大开,边吃边说:“谢谢你,学弟,今天我状态不好,这顿不算,改天请你吃大餐。”
“别介,这吃饭,吃的是饭,也吃的是人。”
陆飞扒拉完碗里的面,“跟你这样的大美女吃,那就是秀色可餐,吃什么都香!”
“噗嗤。”
曾丽听到他口花花的“大美女”,一点儿也不生厌,反倒莫名其妙地想笑。
“油嘴滑舌,进了中戏肯定骗不少女生。”
“我还需要骗嘛?”
陆飞挑挑眉
曾丽哈哈发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整个人变得轻松,家暴戏积压在心头的压力,一点点释放。
“对咯,曾丽姐,戏里你这么苦,戏外更要乐呵呵,身心平衡。”
陆飞拿牙签剔牙,“我听薛导说你入戏太深,最近经常做噩梦,摆脱不了阴影?”
“没那么夸张,偶尔。”曾丽不安地双手交叉。
“吃完了,咱们再去喝个茶吧。”
话音落,陆飞抢在曾丽之前,把帐结清,又带着她,东拐西拐,拐到一条胡同。
在寂静的老街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斑驳的墙壁上浮掠而去。
曾丽心生异样,小跑着跟在他身后,然后停在一间不起眼的破旧老屋。
但一进门,里外完全是两种感觉,装修精致,安静淡然,古色古香。
“你这里是怎么找到的?”曾丽好奇道。
“噢,跟朋友在这里喝过茶。”
陆飞在这里请过农行行长,熟练地订了一间私密的包厢。
“茶可是个好东西,生于天地之间,得山水之灵,蕴日月之精,沐春秋洗,五行皆占,曾丽姐,你可要尝尝他们这里的茶,相当得不错。”
曾丽歉意地摇摇头:“我最近有点失眠,再喝茶,就要睡不着了。”
“那就喝茉莉花绿茶,缓解疲劳,有助睡眠。”
陆飞又点了几样点心,“看样子,演‘梅湘南’让你受了不少苦。”
“也谈不上受苦,就是有点精神压力。”
“苦尽会甘来,曾丽姐,梅湘南的这个角色,不仅可能让你一剧而红,也能拓宽你的戏路。”
“为什么这么说?”
第99章 谢谢你,因为有你
寂静的茶室包间里,茶壶的水沸腾作响,气泡爆裂,破裂声绵绵不绝。
陆飞坐在蒲团,双腿盘着,凝视曾丽冷艳又娇媚的脸庞:“因为曾丽姐你这张脸。”
“我的脸?”
“美则美,又冷又媚,就是棱角分明,太有攻气。”
“攻气?”曾丽摸了摸脸颊。
“就是攻击性。”
陆飞认真审视,翻翻她的履历,基本没有代表作,她主演的作品就更少,最出彩的形象也就《聊斋》的梅三娘。
演古装,只能演蛇蝎反派,要么冷艳花瓶,女主是不可能女主,观众们更喜欢比较有少女感的女主,像杨蜜、刘师师、赵丽英……
演现代,其实跟天海佑希一样,独立女强人,气场够冷,最适合职场剧。
偏偏国产剧缺的,就是大女主职场剧。
少有的几部《欢乐颂》、《我的前半生》,大女主一不小心就又成了玛丽苏。
所以她的脸,注定了戏路窄,路人缘薄。
“你真这么觉得?”
曾丽心头一沉,似乎很有道理,困扰她很久的疑团解开。
“那为什么说梅湘南能拓宽我的戏路?”
“因为这个被家暴的受气包,足够惨,可以博取观众的同情心。”
陆飞露出笑脸,“这么说吧,只要曾丽姐在戏里越惨,形象越可怜,观众就越不觉得你这张脸有攻击性,这就是观众滤镜。”
“越惨,反而越好?”曾丽一懵。“听起来好像在卖可怜。”
“你要这么觉得,也没错。”陆飞摊摊手。
曾丽开玩笑道:“你不会是给姜导当说客,让我接受踩脸情节吧?”
“怎么会!我只是听说你经常心神不宁,我过来给你话疗。”
“话疗?”
“不打针,不吃药,坐下就是跟你唠,用谈话的方式治疗。”
“话疗”得在03年春晚之后火一把,陆飞现在拿出来抖机灵,曾丽哪里听过,不禁莞尔一笑:
“噗嗤,你这么一说,确实好多了。”
陆飞随后撒一把茉莉花绿茶,热水冲泡,第一泡,茶叶翻滚,花香溢出。
曾丽轻轻一嗅,心境慢慢地放空。
“要不要试试?”陆飞提着茶壶。
“我?”
曾丽跃跃欲试,照着他的指导,二泡中堪,三泡高冲,把水冲到七八分满,盖上茶盖。
这一套,立马冲淡了家暴戏的心理阴影。
“怎么样?”
“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
“茶禅一味,有时候泡茶,不是为了喝茶,而是让心静下来。”陆飞啜饮一口,“可以试试用这个法子,从角色里抽离出来。”
“谢谢你,陆飞。”
曾丽握着茶壶,竟有点爱不释手。
“客气了,你是我学姐,又是海路姐的朋友,叫我阿飞就好。”
陆飞微笑着,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碰撞之中,曾丽心弦微微一拨。
“等杀青了,我再请你吃饭,弥补这一次。”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份杀青礼。”
两人静静地品茗,男人指点茶艺,女人素手泡茶,边喝边聊,半个小时之后,人走,茶凉。
曾丽回到宾馆,薛晓路已经沉沉睡去。
她轻手轻脚,洗漱上床,黑漆漆中很快合上眼睛,罕见地没做噩梦。
经常出现在脑子里凶神恶煞的冯原征,也消失不见,换了一个人的面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艹,茶喝太多了!”
陆飞却苦了,翻来覆去,摆出一个“木”字,横竖就是睡不着。
无奈之下只能数绵羊,数了整整2天,他顶着微微发黑的熊猫眼,强打精神地跟徐磊一块面见老虎基金、红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