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台下的很多人也许会不服，也许会奇怪，我一个做游戏的，做电子鸦片的怎么就成‘新锐’，怎么就胜过其他候选人呢？”

陈天乔板着脸，“如果换成我，我也不服！但这是一个误解，盛大绝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公司，也不是祸害青少年的公司。”

吗的，最烦这些放下碗骂娘的！

陆飞嘴角轻轻一抽，就见陈天乔竭尽全力地洗白，一副痛改前非地要把《传奇》挣的钱投入文娱产业，布局文学、影视……

“我愿意赌上自己所有的声誉和身家，做人生中再一次的创业，只希望社会给我一定的包容，只要一到两年，我还华夏一个了不起的文化企业！”

“艹，就好像我们都是坏人，他是白莲花。”鹿化腾撇撇嘴，颇为不爽。

“虽然话难听，但有一点和我不谋而合，就是泛文娱战略布局，以游戏为核心，拓展整合文学、动漫、影视、音乐、综艺……”

陆飞敲敲桌面，“创立企鹅文娱帝国！”

鹿化腾好奇说：“陆总，现在游戏、音乐起步，下一步我们从哪里下手？”

“文学，关键是网络文学。”

陆飞小声密谋，“网文相比漫画、动漫、影视，创作门槛更低，而且写作平台能让作家们直面受众和市场，可以聚拢粉丝和流量，积攒巨大的IP价值。

所以，网络文学是必选的下一步！”

鹿化腾追问：“陆总，我们自建一个？”

“太费时费事，直接收购。”

陆飞勾起嘴唇，“就从那个奇点开始。”

“奇点？”

鹿化腾喃喃了几遍，立刻精神大振，再看向台上滔滔不绝的陈天乔，斗志昂扬——

敢跟陆老爷和我们鹅城帮火拼？

……

如果说陈天乔的发言，出乎意料。

那么第二个奖，社会公益奖颁给熊德明，虽然在意料之中，但结果还是震惊全场。

因为落选的，赫然是陆老爷。

满堂的气氛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地步，一双双目光齐齐地投去，却大大出乎意料——

陆飞突然起立，重重地鼓掌：“好！”

一声洪亮的叫好，就像火苗丢入了柴堆里，立马打破尴尬沉闷的氛围，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

本以为小弟们先附和，没想到第一个起立的竟然是温铁军，不苟言笑。

随后刘镪东，起立。

鹿化腾，起立。

一个接一个，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被裹挟着无不起立，一群资本家给象征千千万万个打工人的化身喝彩，场面有种说不出的怪。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鹿云咬咬牙，心里窝火。

“艹，这小子真特娘是个天才！”

柳传智同样窝火，尤其听到周围的人猛夸陆飞“大度”、“局器”、“格局”，甚至为他鸣不平，明明没获奖，却获得远超获奖的威望。

心里积结郁闷，怎么当初就看走了眼呢？

就在此时，工作人员弯着身子溜了过来，提醒接下来的奖项，该轮到他当颁奖嘉宾。

柳传智把西装扣子扣上，走向后台。

不一会儿，王小鸭念出词：

“接下来正式颁发此次典礼重中之重的大奖，2003年年度十大人物，有请我们的第一位颁奖嘉宾，联翔的柳传智先生！”

“哗哗哗～”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柳传智沉稳上台。

在揭晓前，杨萍趁难得机会采访道：

“二三年前，柳传智先生把经营管理权交给年轻的总经理，自己更侧重投资，我想问一下，柳先生，你投资时主要选择什么项目？”

“一是行业好，二是团队好，团队好就好在领袖，也就是创始人必须好上加好。”

柳传智慢悠悠道：“比起第一点，我更看重看第二点，21世纪，人才最难得。”

“那么您对创始人有什么样的要求？”

“首先要有很高的追求，追求不高，做到一定程度就不想做了也不行，还要能打胜仗……”

“好！”

王小鸭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柳先生揭晓的这个人会不会拥有这些品质呢？”

“获奖得主是……”

柳传智笑眯眯地揭开信封，脸瞬间一黑。

杨萍轻声地提醒：“柳先生？”

柳传智感觉头晕脑热，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怏怏道：“陆飞。”

卧槽？

陆飞同样脸色一黑，不过眼珠骨碌一转，转怒为喜，嬉皮笑脸地登上台。

顷刻间，全场寂静。

圈里无人不知柳传智错过投资陆飞。

毫无疑问，是商业教父最后悔也是最大的污点，足以成为华夏商业史的笑柄！

再联系之前的采访，这不打脸吗？

柳传智心头仿佛重重被捶打，越看他笑，越特么来气，这特么绝对是捣乱的！

“柳总。”

陆飞举起奖杯，一脸坏笑，“按你刚才说的，我是不是你想投资的那种人？”

卧槽，杀人，还要诛心！

鹿云瞪大眼睛，不寒而栗。

第324章 陆老爷的年夜，不寂寞

偌大的燕京厅，此时全场寂静。

“我要感谢支持投票给我的网民，感谢领导，感谢CCTV……”

陆飞除了差点顺嘴把“cctv”读错，完全照着提前准备的演讲稿，规规矩矩，透着一个乖巧.jpg。

台下的领导、嘉宾，台上的柳传智等人倍感意外，陆老爷突然不整活，莫名其妙地浑身难受。

王小鸭笑盈盈道：“我发现陆先生这段时间很低调，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双十一的现场直播，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陆飞话音刚落，靠得最近的柳传智眼角抽搐，心里大骂：

he tui！臭不要脸！

抱着同样想法的，全场不再少数，从前排的鹿云，到后排的章朝阳，一个个铁青着脸。

“噗嗤！”

刘镪东、鹿化腾面面相觑，忍不住发笑。

“更关键，我不想死在21岁。”

陆飞一本正经道：“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创业者，如果满是光环，可能忍受不了黑暗，如果习惯鲜花和曝光，就可能忍受不了逆耳和忠言……”

说话间，目光逡巡，最终落在鹿云身上。

鹿云一个激灵，总感觉正在看自己，看我干嘛啊？我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

呶，一个活生生的教训！

陆飞拿他当一面镜子，时刻提醒不能飘。

鹿云这丫要没上海滩那档子事，一连串演讲在自媒体放大下，“鹿爸爸”的人设立得稳稳当当，活脱脱君子剑·岳不群。

最巅峰时，全民偶像，我辈楷模。

但成也媒体，败也媒体，一旦演讲错了，立场歪了，站到人民对立面，人民怎么捧上神坛，就怎么喷到深渊，离了人民，屁都不是！

人民，只有人民！

他回答完王小鸭的问题，又瞥了眼柳传智，是吧，满门忠劣。

看着我干嘛？

柳传智扶了扶眼镜，就听到杨萍突然问到对创业者有什么建议，创业之初最该怎么干。

“柳总，你怎么看？”

陆飞露出人畜无害的脸，眨了眨眼。

柳传智撇撇嘴，“我的建议是，要定下战略，找志同道合的人搭班子，然后带着凝聚力的队伍执行战略。”

问到陆飞，他嘴角微微上扬，“对，也不对。”直说柳传智的“定战略、搭班子、带队伍”是创业的第二阶段，第一阶段该是“搭班子、定战略、带队伍”。

哪有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不都是一群人抱团讨论，摩擦出火花和硝烟，火花的留，硝烟的，自然而然就走了。

“哗哗哗！”

底下，顷刻间迸发出掌声和喝彩。

常威，不，陆飞，还说你不善言辞！

柳传智怒气上涌，高血压差点又犯了。

偏偏陆飞装出一副礼让前辈的谦卑姿态，总要多嘴问一句“柳总，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