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会儿，他答应了下来。

毕竟钱多事少离家近，还有微软这个大靠山，打一个抄袭手下败将的抄袭者，还不是随手拿捏。

鲍尔默笑着伸出手，“你回到华夏以后，可以找微软华夏帮忙。”

“我会的。”熊明华跟他握了握手。

“你什么时候回华夏？”

“我想在2月初吧。”

……

2月初，燕京。

瑞雪兆丰年，天降大雪，四九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中戏期末大考，陆飞准备充当，轻松加愉快地通过，放假这阵子，一直打国际长途，跟弗里德曼在电话里谈《世界是平的》后续。

光电话费就打了几百块，因为翻译也要时间啊！

粗粗一估计，大概四五月就能出版。

“京勾标，京勾标，京勾哦嘞微。”

他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哼哼，奥迪车一路开到梅地亚中心。

中心会场内，近两百家企业、千余名代表济济一堂，参与了央妈招标这出年度压轴大戏。

无论是飞购网，还是企鹅，都还犯不着春晚广告，前世企鹅、阿狸拼杀的那么凶，卷入红包大战，纯粹争夺支付金融。

最关键的是广告费太贵，得不偿失。

这年头的春晚，是全国曝光度最大，也是流量最大的舞台，可广告出来的瞬间，别说上千万，就是上百万的用户嗷嗷往网站里冲，服务器根本承受不住，直接崩溃。

淘宝就干过这种“蠢事”，经受住了很多GMV超千亿的双十一，服务器还在2018年春晚宕机。

陆飞不干蛇吞象的蠢事，他是来陪陆云来给七里香竞标，顺便锁定第二批官方旗舰店的名单。

“陆总，我们美特斯邦威也想加盟旗舰店，开拓网络市场。”

“我是喜临门的代表，老总托我问问陆总，家居用品能上飞购网吗……”

有了第一批官方旗舰店典型榜样，尤其“1元秒杀活动”给加盟品牌带来的好处，攻略不费吹灰之力，一批又一批中档品牌代表主动递来橄榄枝。

人潮涌动，但也有不少底气足的大公司大品牌不为所动，包括哇哈哈。

副代表道：“老刘，我觉得电商这条路，其实可以试试，我研究了下，花不了多大的工夫。”

“没用，我跟宗董提过，宗董觉得电商是一条邪路，扎扎实实搞联销网，才是正路。”

刘智民看了眼同事，摇了摇头，瞬即目光投向被众星捧月似的陆飞，就见他名片收了一摞，满手都是，然后径直走向一处座位。

“老二，这边。”陆云招招手。

陆飞走了过来，冲李龙点头示好，视线一移，移到空无一人的隔壁桌，好巧不巧座位牌上摆着“蒙牛”。

“大哥，你们的预算是多少？”

“800万。”

陆云话音一出，陆飞惊得眉梢微微上扬，仔细一问查账，七里香壮得厉害。

从9月到现在，秋冬热季，半年左右，营收7373万，扣掉广告、人力、生产线、研发、销售等成本，净利润居然还有1804万。

“我和大陆总商量，要么不拿，要拿就要拿最好的。”

李龙和盘托出七里香的竞标目标，“重点死盯在‘零点报时’这个标王冠名。”

陆飞皱皱眉，“800万够吗？”

零点报时，是历年春晚里最显眼的广告。

每到那个时刻，观众都能听到主持人高喊“某某企业向全国人民拜年”，虽然只有短暂的10秒钟，但绝对可以用“春宵一刻值万金”来形容。

“绝对够！”

陆云说：“去年才420万，我们的底线是600万。”

陆飞感觉没什么大问题，突然间一声嗓门亮堂的“陆兄弟”传来，牛根升领着手下闯入视线中。

他跟哥俩亲切问候，热情寒暄。

尤其感谢陆飞，不单单是蒙牛有飞购，如虎添翼，也是传授那套“贴身肉搏”的无赖打法，发挥奇效，靠着碰瓷营销，蒙牛营销到奶类全年销售第二。

“哈哈，春晚广告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能让伊利独享！”

陆飞、陆云对视一眼，简直是十世之仇！

不一会儿，伴随搭建的舞台上走来李勇、周淘、王小鸭等6名央妈名嘴，招标正式开始。

……

春晚从84年开始，就有赞助商。

80年代，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老三样”是常客，90年代，赞助商主力军摇身一变成为各路白酒品牌，到了21世纪后，家电、医药等等轮番登场。

无论时代如何更迭，新涌现的品牌总是保持对春晚广告的热情，毕竟，拿到就是赚到。

一开始招标的都是常规硬广告套餐，口播、植入等等、大品牌大企业看不上，中小企业的最爱。

但唯有两条，竞争相当激烈，就是赵奔山《卖车》前后的广告，包括口播，一样抢手。

最低的一条，底价也是50万。

“七里香，70万！”

陆飞双手抱怀，看着陆云高举牌子。

还不到半分钟，不远处就有一个代表喊到“80万”，然后接二连三有人举牌，价格瞬间涨到“120万”。

“大陆总，赵奔山太抢手了，我看还是算了，我们这趟要争的是零点报时。”

李龙建议换个小品，巩汉琳、黄鸿腕儿也不错，《花盆儿》这个质量肯定不差。

陆飞一听，不由想到“挖个坑，埋点土，数个12345”的台词，小品的确够经典。

“不行，只要有黄鸿，我都不投！”

陆云一口回绝，没有半点余地。

陆飞晓得大哥发怒的根子，就那句“我不下岗谁下岗”给恶心恨上了，虽然没有黄鸿，也有牛鸿、马鸿会说这词，但特么谁让你说了呢？

这么一筛选，小品品类没了，就剩相声，一个姜坤，一个冯恭。

啥，投给让观众流着眼泪的相声？

就冲“我想死你们啦”喊了这么多年，也得投冯恭一次，七里香砸了70万，拿下《台上台下》的硬广告。

半晌，终于轮到重头戏，春晚零点报时、我最喜爱的春晚节目、春晚特约等项目的冠名赞助。

厂商一个个，顿时斗志昂扬。

最先上菜的是‘20点报时’，也就是春晚开幕时，底价260万，最终被一款国内减肥药用411万拿下。

陆云忍不住地抖了下腿，耐心地等着，等了15分钟左右，就见台上的王小鸭面带微笑，宣布道：

“接下来，是零点倒计时的冠名，底价380万元，每次起拍不少于10万。”

话音才刚落，牛根升眼疾手快，第一个举手。

张勇笑道：“蒙牛，380万。”

“伊利，390万！”

不远处，伊利的代表立刻举起牌子。

牛根升不甘示弱：“400万！”

伊利也不让步，仿佛卯上了，就是要比蒙牛贵一口价。

其他的品牌代表把牌子都收了起来，隔岸观火，饶有兴趣地看着华夏最大的两个乳品企业，争锋相对。

但凡知道内情的都知道，蒙牛碰瓷了伊利半年，可把伊利恶心坏了，几乎一夜之间，蒙牛打出的48块广告牌，都被砸得面目全非。

幕后黑手是谁，矛头直接指向……

整个战场，烽火狼烟，硝烟四起。

“老二，老李，这该怎么办？”

陆云舔了舔嘴唇，特么下不去手啊！

陆飞瞄了眼边上的牛根升，他一手举牌喊“480万”，一手放在桌底下摇晃，粗暴地拒绝手下的劝阻。

“490万。”

伊利代表家底硬实，立马跟上，转过头来，就想看看牛根升的脸色，却看到的是——

陆飞举牌，“七里香，500万！”

顷刻间，一片哗然，两国正大战，哪个头铁的第三者插足啊？

牛根升一愣，目光投来，仿佛在说小老弟，咋回事，这是哥跟仇人之间的事。

“牛哥，给我一个面子，这个冠名，我大哥的七里香想要。”

陆飞说完，又直视向伊利的代表，眼神碰撞了一下，那人面无表情地回头。